兰芝看着兄长决绝的眼神,知道自己若是不从,不仅会被兄长逼迫,还会连累母亲。她沉默了许久,心中有了一个念头——她可以假意应允,然后找机会与仲卿告别,而后践行自己的誓言。
兰芝抬起头,眼中带着几分异样的平静:“兄长,我嫁。但我有一个条件,成婚的日子,要定在三日之后。”刘仲见她答应,喜出望外,哪里还管什么条件,立刻点头:“好,就依你!我这就去回了媒人。”刘仲走后,兰芝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仲卿写的信,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信上。她知道,三日之后,便是她与仲卿的诀别之日。
兰芝应允婚事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焦仲卿的耳朵里。那时的仲卿,刚刚摆脱母亲的看管,得知兰芝要嫁太守之子,如遭五雷轰顶。他疯了一样,骑着马赶往刘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要见兰芝,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仲卿赶到刘家时,兰芝正在屋里梳妆,铜镜里的她,面色苍白,眼中却没有半分喜悦。听到敲门声,兰芝知道是仲卿来了,她急忙起身,打开门,看到仲卿风尘仆仆的样子,眼泪再也忍不住,扑进了他的怀里。“仲卿,我是被逼的……”兰芝哽咽着,把兄长逼迫、自己假意应允的事,一一告诉了仲卿。
仲卿抱着兰芝,心中又痛又怒,他恨自己的无能,恨母亲的固执,更恨刘仲的势利。他紧紧握住兰芝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兰芝,我知道你委屈。既然我们不能相守一生,那便一同赴死,在黄泉路上,再也没有人能分开我们。”兰芝抬起头,看着仲卿的眼睛,眼中没有恐惧,只有释然:“好,我随你去。三日之后,便是我们相聚的日子。”
两人约定,成婚当日,兰芝会在出嫁的路上,趁人不备,投附近的清池自尽;而仲卿,则会在得知兰芝的死讯后,自缢于焦家的庭树上。他们还约定,死后要让家人将他们合葬在一起,哪怕是在地下,也要相守一生。
离别时,两人站在刘家的院子里,月光洒在他们身上,透着几分凄凉。“仲卿,你要保重,三日之后,我们再见。”兰芝轻声说,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舍。仲卿点了点头,伸手拂去兰芝脸上的泪水:“兰芝,等着我,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走的。”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刘家,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沉重。
成婚当日,刘家张灯结彩,鼓乐喧天,太守家的花轿停在门口,红色的轿帘在风中飘动,显得格外刺眼。兰芝穿着一身红色的嫁衣,被兄长搀扶着,一步步走向花轿。她的脸上没有半分新娘的喜悦,只有一种近乎平静的坦然。走到花轿前,她回头望了一眼焦家的方向,在心中默念:“仲卿,我来了。”而后便钻进了花轿。
花轿一路前行,走到城外的清池边时,兰芝突然对轿夫说:“我有些头晕,想下来透透气。”轿夫们不敢违抗官夫人的命令,便停下了花轿。兰芝走出花轿,看着眼前的清池,池水清澈,倒映着蓝天白云,她深吸一口气,而后猛地纵身一跃,跳进了清池里。轿夫们见状,惊慌失措,急忙呼喊救人,可等他们把兰芝救上来时,兰芝已经没了呼吸。
兰芝投池自尽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焦家。当时的仲卿,正在庭树下徘徊,心中满是不安,他一遍遍地看着太阳,等着兰芝的消息。当听到兰芝的死讯时,仲卿只觉得天旋地转,他踉跄着走到庭树下,看着那棵曾经与兰芝一起乘凉的树,眼中满是绝望。
焦母见仲卿神色不对,急忙过来问:“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仲卿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焦母,眼中带着几分怨恨:“母亲,是你害死了兰芝!是你毁了我们的一生!”焦母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还想再说什么,可仲卿已经转身,走到庭树前,解下自己的腰带,系在了树枝上。
“兰芝,我来陪你了。”仲卿轻声说,而后便将头伸进了腰带里,双脚一蹬,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焦母终于崩溃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嘴里不停地喊着:“仲卿,是母亲错了,是母亲错了……”可此时的忏悔,早已无济于事。
焦仲卿与刘兰芝双双殉情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庐江郡。人们无不为这对恋人的悲剧感到惋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