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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洵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眉目清俊。他是当朝吏部侍郎龚蹈袭的好友,画技冠绝京城,有“画圣”的美誉。平日里想求他一幅画的人能从城南排到城北,今日来参加斗酒大赛,实在出人意料。
邓洵向众人微微颔首,便走到画案前。
早有童子磨好了墨,铺开了宣纸。
“本轮题目是——”老酒判清了清嗓子,“醉意。”
邓洵略一沉吟,便提笔开始作画。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生怕打扰了画圣作画。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邓洵便放下笔,微微点头示意已完成了。
当童子将画作举起展示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叹。
画中是一位年轻书生倚窗独酌的情景。
那书生眉目俊朗,神情潇洒中带着几分忧郁,窗外明月高悬,整幅画透着一种说不清的惆怅。
更妙的是,这书生的面容竟与年长的佟酒判有七八分相似,只是画中人是青年模样。
佟酒判本人已经看得呆住了,他颤巍巍地站起身,指着画作声音发抖:“这、这是……”
邓洵微微一笑:“晚辈不才,曾听龚侍郎提起,佟酒判年轻时是京城有名的美男子,尤好月下独酌。刚才见酒判风采,心有所感,便斗胆画了这幅《月下独酌图》。”
佟酒判激动得老泪纵横:“像,太像了!这就是老夫年轻时的模样啊!邓先生真乃神笔!”
他快步上前,紧紧握住邓洵的手:“邓先生,这幅画老夫愿出千金相求!”
围观人群哗然,千金求一画,这可是天价了。
谁知邓洵却摇头:“此画既然是因酒判而作,自当赠予酒判。千金易得,知音难求,佟酒判能懂画中意,便是最好的报酬。”
这番话更显大家风范,赢得满场喝彩。佟酒判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连连拱手。
比赛结果毫无悬念,醉仙楼凭借邓洵的神作赢得了第二轮,将总比分再次扳平。
现在是一比一平局,胜负全看第三轮作诗了。
场上的气氛紧张得能拧出水来,所有人都屏息以待。
斗酒大赛现场,屏风后的慕朝歌看得津津有味。
这场面可比宫里的歌舞有意思多了。
“比宫里那些一本正经的宴会有趣多了。”慕朝歌低声笑道,随手拈起一块点心放入口中。
当邓洵的画作展示出来时,全场哗然,众人无不惊叹于他的神技。慕朝歌却眯起了眼睛,脑子里转的不是风花雪月,而是另一个念头。
“如此厉害画人像的本事,放在刑部该多大用!”她暗自思忖,“那些通缉犯的画像要是都能画得这般精准,抓人岂不是容易多了?”
一旁的尉迟澈轻摇团扇,淡淡一笑:“你这是又打起挖人的主意了?”
“怎么,不行啊?”慕朝歌挑眉,“这么优秀的人才,放在民间,岂不是大材小用?”
尉迟澈轻笑:“朕倒是觉得,‘楚留香’酒坊今日必赢。”
“哦?这么肯定?”慕朝歌好奇地转头。
尉迟澈神秘一笑:“有你那位能干的伙计苟富贵在,加上你自己的那些……嗯,特别的手段,朕不信会输。”
慕朝歌闻言也笑了。
正当二人说笑间,邓洵的画作已经赢得了满堂彩,佟酒判激动得老泪纵横。
这时,慕朝歌忽然清了清嗓子,隔着屏风扬声道:“邓先生的画技果然名不虚传,人物神态栩栩如生,堪称神品。”
全场顿时安静下来,众人纷纷看向屏风方向,好奇是哪位贵人藏在那里。
邓洵也是一愣,随即拱手道:“阁下过奖了。”
“不过——”慕朝歌话锋一转,“此画虽好,却有一处瑕疵。”
这话一出,鸦雀无声。
画圣邓洵的作品,居然有人敢挑毛病?
邓洵却不恼,反而眼中闪过好奇之色:“愿闻其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