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钱府之中?”
他盯着常兴,“那密室除了你我,还有谁知情?”
常兴心里咯噔一下,猛然想起几个月前与甘文玥醉酒缠绵时,似乎曾炫耀过钱府密室的精巧设计。
但文玥不过一个青楼女子,能有什么威胁?他当即摇头:“再无第三人知晓。”
钱友仁点点头,但仍有些不安:“今日皇上突然来访又匆匆离去,我总觉得事有蹊跷...”
二人合力抬起龚长恭的尸体,钱友仁在前引路,常兴抬着脚,一路小心翼翼穿过回廊,来到书房。
钱友仁挪动书架后的机关,一道暗门悄然滑开,露出向下的阶梯。
密室中点着长明灯,珍玩古董琳琅满目,比正厅还要气派几分。
他们将尸体放在角落,用锦缎暂时遮盖。
常兴看着满室珍宝,不禁感叹:“钱尚书这密室,比国库还要丰盈几分啊...”
钱友仁瞪他一眼:“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
他皱眉思索,“皇上今日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我总觉得不对劲。那龚长恭虽然可恶,但今日似乎格外嚣张,像是有人撑腰...”
常兴不以为然:“皇上若真要动我们,何须使这些手段?直接查办便是。”
“你懂什么!”钱友仁斥道,“皇上根基未稳,没有确凿证据,怎敢动我们这些老臣?我怀疑今日之事,根本就是皇上设的局!”
话音刚落,屏风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
“谁?!”钱友仁厉声喝道。
常兴也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抽出腰间佩剑:“什么人?出来!”
屏风后悄无声息。
钱友仁使了个眼色,常兴握紧剑,一步步逼近屏风,猛地一剑劈下。
屏风应声而裂,后面赫然站着几个人。
尉迟澈,慕朝歌,还有郑武当和姚庆临等大臣!
“皇、皇上!”钱友仁和常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面如死灰。
慕朝歌一身明黄龙袍,手持一卷文书,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钱爱卿,常爱卿,好大的胆子啊。”
在她身旁,尉迟澈虽穿着妃子服饰,却气势凛然,冷漠地看着跪地的二人。
常兴已经瘫软在地,语无伦次:“臣、臣不知皇上在此...臣罪该万死...”
钱友仁毕竟老辣,强自镇定道:“皇上明鉴,臣等是因为龚大人突然发狂袭击,不得已自卫,失手误杀...”
“误杀?”慕朝歌轻笑一声,晃了晃手中的明黄色文书,“钱友仁,你当朕是三岁孩童么?朕与诸位爱卿在这密室中看得一清二楚,是你拔剑刺死了龚长恭。”
钱友仁脸色惨白,但仍强辩道:“皇上,龚长恭今日在寿宴上当众羞辱朝廷命官,对皇上不敬,臣一时气愤...”
“好一个一时气愤。”慕朝歌打断他,“但你的罪过,恐怕不止杀害朝廷命官这一条吧?”
这时,密室另一侧的暗门忽然打开,一个倩影款款走出。
常兴抬头一看,惊得目瞪口呆。
竟是甘文玥!
甘文玥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账簿,看也不看常兴,径直走到慕朝歌面前跪下:“陛下,臣女幸不辱命,取得户部的账簿。”
“文玥!你、你...”常兴如遭雷击,顿时明白自己中了美人计。
钱友仁怒视常兴:“你这蠢货!竟然被女人骗了!”
甘文玥起身,面向众人,朗声道:“户部尚书钱友仁、右侍郎常兴,多年来贪赃枉法,罪证确凿!”
她翻开账簿,“永昌三年,江淮水灾赈灾银两,账面拨付八十万两,实际到灾民手中不足三十万两;永昌四年,边防军饷账面六十万两,实际发放四十万两;永昌五年,与西域诸国贸易,账面亏损二十万两,实则盈利五十万两,全部流入私人金库。”
她一桩桩一件件地数落着,每说一条,钱友仁的脸色就白一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