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储藏室里,死一般地寂静。
王小虎靠着冰冷的橡木桶,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在抗议。
疼痛,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扎遍了他的全身。
最难受的,是脸上那道被养尸剑划破的伤口。
那不是单纯的皮肉伤。
一股阴冷、黏腻的气息,正顺着伤口,像一条细小的蛆虫,拼命地往他血肉里钻。
那股气息所到之处,血肉都失去了知觉,变得麻木、冰冷。
他试着调动体内的阳气去抵抗,却发现那股气息极其顽固,像附骨之疽,死死地盘踞着。
“别费力了。”土地爷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充满了忧虑。
“那是养尸千年的尸煞之气,专门污人魂魄,毁人阳气。你的体质虽然特殊,但毕竟还是凡人之躯,硬抗不得。”
王小虎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他摸了摸那道伤口,触手处一片冰凉,已经没有了痛感。
他知道,这不是好转,而是那块血肉,正在“死去”。
再这样下去,他半边脸都会烂掉,甚至性命不保。
“难道,就没办法了?”他不甘心地问。
“办法,倒也不是没有。”范蠡的声音,接了进来,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调子。
“万物相生相克。此地,便是你的生机。”
“此地?”王小虎环顾四周。
这里除了废弃的橡木桶,和那浓得呛人的酒味,什么都没有。
“你闻。”范蠡引导着。
王小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空气中,除了潮湿的霉味,更多的是一种醇厚、浓烈的香气。
那香气,仿佛有生命一般,钻进他的肺里,化作一股暖流,让他那冰冷的身体,有了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
“这是百年陈酿,以五谷为材,深泉为引,经岁月沉淀,早已脱离了凡酒的范畴。”范蠡缓缓道来。
“五谷,乃大地之精华,蕴含生机。陈酿,则将这股生机,提纯、升华,化作了至阳至刚的‘黍稷之气’。这,正是那尸煞之气的克星。”
王小虎的眼睛,瞬间亮了。
他挣扎着站起来,循着那最浓郁的酒香,一瘸一拐地,走向了储藏室的最深处。
那里,有一个比其他所有木桶都要小一半的橡木桶,孤零零地放在一个石台上。
桶身已经呈现出一种深邃的暗红色,上面布满了时间的刻痕。
与其他布满灰尘的酒桶不同,这个桶,异常干净。
一个黄铜制成的酒阀,在黑暗中,反射着幽幽的光。
王小虎伸出手,试着拧了一下。
纹丝不动。
他咬着牙,用尽全身的力气,双手握住酒阀,青筋暴起。
“咔。”
一声轻响,酒阀,被拧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没有酒液流出。
但一股比刚才浓烈十倍的酒香,像一颗被引爆的炸弹,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
那不是酒香。
那是一股纯粹的、温暖的、仿佛能融化一切的生命气息。
王小虎只是闻了一下,就感觉脸上那股阴冷的气息,被冲淡了三分,麻木的血肉,传来一阵久违的刺痛。
有用!
他心中狂喜,不再犹豫,将脸凑了过去,对准了酒阀的缝隙。
他小心翼翼地,又将酒阀拧开了一丝。
一滴。
仅仅是一滴暗金色的、宛如琥珀般粘稠的液体,从缝隙中,缓缓渗出。
然后,滴落。
王小虎精准地,让那滴酒液,落在了自己的伤口上。
“滋——”
一声轻微的、仿佛滚油浇在冰块上的声音响起。
一股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