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这里,是为了守着家。你觉得,你的钱,有我的家重要吗?”
“少他妈跟我扯这些没用的!”马学军色厉内荏地吼道,“家?一个破庙算你哪门子家!”
“昨晚这里不干净,死了东西。”王小虎忽然说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他的目光从马学军脸上移开,落在了他身后那个黄毛混混的脸上,“你们身上沾了晦气,最好赶紧走,小心走路摔跟头。”
他这句话说得极其认真,配合上他此刻冷静得有些诡异的神情,让庙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阴森。
马学军和他身后的两个混混都感到了背脊一阵发凉。
尤其是那个黄毛,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总觉得王小虎的眼神在他身上停留得特别久。
王极淡的黑气。
那黑气和昨晚小鬼身上的气息同源,但微弱了无数倍。
这说明,这个黄毛最近肯定去过阴气重的地方,或者,他本身的阳气就极弱,所以轻易地被村里失衡的阴阳之气侵染了。
村里的“朽门”,正在慢慢打开。
昨晚的小鬼,只是第一缕透门而入的“阴风”。
“你……你他妈吓唬谁呢!”马学军强作镇定地松开了王小虎的衣领,往后退了一步。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刻也不想在这座破庙里待下去了。
这里明明阳光普照,他却感觉阴风阵阵。
“滚!”
王小虎吐出一个字,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马学军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本想放几句狠话,但对上王小虎那双冰冷的眼睛,那些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好……好小子,你给我等着!”
他最终只能撂下一句场面话,带着两个同样心里发毛的混混,灰溜溜地逃离了土地庙。
直到走出庙门,被温暖的阳光一照,三人才感觉那股莫名的寒意消散了一些。
“军哥,那小子今天……有点邪门啊。”黄毛心有余悸地说道。
“邪门个屁!”马学军嘴上强硬,心里却也在打鼓,“估计是吓唬咱们的!走,回去告诉老板,这硬骨头不好啃,得想点别的办法。”
庙内,王小虎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眼神愈发凝重。
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胜利。
马学军和开发商是摆在明面上的威胁,就像一群嗡嗡叫的苍蝇,虽然烦人,但总能找到应对的方法。
真正可怕的,是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看不见的危险。
是村里失衡的阴阳,是那扇正在洞开的“朽门”,以及门后那些比昨晚的小鬼强大百倍、千倍的东西。
他最大的靠山,已经沉睡。
他现在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那个昨晚才学会画第一张符,还需要爷爷拼上性命才能解决一只最低级小鬼的自己。
一股巨大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了他的心头。
但他没有退缩。
他转过身,重新看向那尊沉默的土地神像,眼神中的迷茫和恐惧,逐渐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所取代。
从这一夜起,他是这座土地庙的,守门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