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雨伞一把撑开,一小块阴影投影在脚下,虽然防晒效果一般,但聊胜于无嘛。
她朝林母嘿嘿一笑:“我是真的忘记啦,谢谢妈啦!”
林母一时愣在原地,以前每次提醒林熹朝打伞,林熹朝总是嫌麻烦不肯打,觉得大晴天的打伞太过娇气,有时候她追出几百米,林熹朝都不肯接。
其实她也并不懂什么防晒护肤,纯粹是根据过来人的经验怕孩子晒黑长斑,只要是对孩子好的,就算苦口婆心也总是忍不住要多说几句。
没想到小女儿这次这么爽快,一点都不抗拒,尤其是最后那一句“谢谢妈”。
她心里顿时欣慰不少,之前林熹朝旷课打架去网吧成绩下降,她和林父担心得好几个晚上都没睡好觉,生怕她连一所公立高中都考不上。
现在看着孩子是长大了,叛逆期终于过去了,她鼻子一酸,差点要落泪。
“我去等车啦,妈。”
“等等。”林母快速进了屋,拿了浸着栀子花的小盆子出来,取出两朵花形最好的,甩了甩上面的水珠:“今天最后一次去初中了,打扮一下。”
林熹朝哭笑不得,这是哪门子打扮。
还是乖乖低了头,让林母把花绑在扎着马尾的橡皮筋上。
林母自己也取了一朵别在自己的衣领上,看到林熹朝看她,反倒有点不好意思:“这味好闻,我别在这里总能闻到。”
在林熹朝的记忆里,在这个物质条件一般的年代,小镇上的女人们都喜欢在夏天采摘栀子花佩戴在身上,清新而又质朴。
等到她长大后,大家的物质生活明显提高,也有了更多的选择性,这种装扮方式反倒会被人觉得俗气,也就没有多少人推崇了。
她常年工作在外,难得夏天回家,林母给栀子花她,她也只是随意地把玩一下就丢了。
就算过去了很多年,林母喜欢在夏天采摘栀子花佩戴在身上的习惯一直都没有变呢。
浓郁的芬芳扑鼻而来,林熹朝忽然觉得浪漫极了,连带着盛夏的暑气都消散了不少。
她看着林母此时还没有多少皱纹的脸,由衷地说道:“妈,你真好看,这栀子花也好看。”说完,捞起来两朵:“我也喜欢,我带几朵去给江亦心她们。”
林母没有料到女儿会这样直白地夸自己,脸上难得的出现了少女时才有的娇羞,她又挑出几朵:“来,多拿点去。
去往初中方向的中巴车是出了名的难等,林熹朝一手举伞一手抓着一把栀子花,栀子花上的水珠已经被晒干了,她也等得脾气都快没有了。
一辆麻木车驶过来:“小姑娘,去哪里?”
“宁中去不去?”
“四块钱!”麻木车司机比出四根手指。
林熹朝摆摆手:“太贵了,公交车才一块钱,你走吧。”
“三块钱,载你一程去不去?”司机自动降价。
林熹朝笑了,他以为自己是在杀价吗,她出门时林母只给她两块钱,一块钱坐去一块钱坐回来。
“一块钱,去不去?”
司机感到自己的劳力受到了严重侮辱,挖了她一眼:“不做生意也别捣乱!我载着空车子也不稀罕你这两块钱!”说完踩了油门,马达声轰隆轰隆的,绝尘而去。
“是我要你载的吗?什么人啊!”天气热,林熹朝脾气也不好,对着麻木车没好气地嘀咕着,这破中巴车什么时候来啊,真的要等到她花儿都焉儿了嘛!
站得她腿都酸了,林熹朝蹲下继续等。
“叮铃叮铃……”有清脆悦耳的自行车铃声传来,车轮滑过,一只白色板鞋停在她眼皮子底下。
鞋子好干净哦,在这灰尘漫天的大马路上骑车怎么做到的?林熹朝想着,瞥了一眼自己沾了灰的鞋子,跟着微微仰起头,伞挪到了脑袋后。
怎么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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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