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啃点树皮?”
她指了指旁边一棵被战斗余波扫倒、断口处露出新鲜木质的大树,似乎觉得这是眼下唯一能拿出的“慰问品”。
金子走在辉温旁边,脚步拖沓,眼皮沉重,仿佛随时会就地睡去。
但他那双总是半眯着的金色眼瞳,此刻却锐利地扫视着四周密林深处扭曲的阴影。
他慢吞吞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浓重的睡意里费力地抠出来:
“……前面……石缝……能躲……风……”
声音含糊,却意外地指出了方向。
而最让文慧残留意念感到一丝不安的,是那道如影随形、却又始终游离在几步之外的气息。
大懿。
宽大的兜帽低垂,遮住他大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线条冷硬的下颌。他无声地走在队伍的阴影里,如同一个沉默的幽灵。
文慧能感觉到,那兜帽下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一遍又一遍地在他惨烈的伤躯上扫过,最终,又落回曾泉背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甸甸的审视。
他们围拢着,簇拥着,却又彼此隔绝。
暴怒、傲慢、色欲、贪婪、暴食、怠惰、嫉妒……
七大罪的烙印在他们灵魂深处灼烧,本能地排斥着靠近,却被一种更强大、更诡异的力量——那100%的“好感度”,或者说,是对这具凡躯所展现出的、能压制甚至净化“罪孽”的“七窍玲珑心”的忌惮与……某种扭曲的依赖?——强行捆绑在一起。
每一步前行,都踩在沉默的刀刃上。
曾泉的喘息越来越重,每一步迈出都伴随着身体不堪重负的颤抖。
他半边焦糊的身体在每一次发力时都渗出暗红的血水,顺着裤腿滴落在腐叶上。
终于,他脚下一个趔趄,庞大的身躯猛地向前踉跄,单膝重重砸在潮湿的泥地上!
“呃啊——!”
剧痛让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托着文慧的手臂却像铁钳般死死稳住,没让背上的人摔下去。
汗水混着血水,从他紧绷的下颌线滴落。
“停下!”
沈曾低喝,冰寒的目光扫过曾泉摇摇欲坠的身体,
“你撑不住了!再走下去,你们两个都得交代在这里!”
思彤也蹙紧眉头,看向金子指示的方向——前方不远,几块巨大的、布满青苔的黑色山岩犬牙交错地堆叠在一起,形成一道狭窄倾斜的石缝入口,里面黑黢黢的,勉强能容数人藏身。
“金子说得对,先进去避一避!”
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
“那头虎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从封印中苏醒了!”
曾泉赤红的眼睛狠狠瞪向沈曾,喉咙里滚动着暴怒的低吼,像是被戳中了痛处。
然而,他低头看了眼背上气若游丝、几乎感觉不到呼吸起伏的文慧,却还是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