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橘苦着脸,“昨天就这样了,今天好像更严重一些。”
楚护士瞅着这千疮百孔的手也是心疼,“看样子是过敏,纪医生刚刚有急诊手术被喊走了,这一去,估计又要半夜才能回来。会诊医生最快也要明天上午才能到,不如你去急诊科看看。”
外面是冰天雪地,姜南橘怕冷,光想想就忍不住要打个哆嗦,更别说还要出去。她打算忍一下,先睡觉,明天再说。
没想到白天睡多了,躺下之后毫无睡意。闭上眼睛,神经末梢的感觉变得格外敏锐,手背越发痛痒难忍,控制不住地想伸手去抓。
无奈她只好又爬起来,穿好衣服,一个人带着病历去看急诊科。
入夜后的急诊科依旧灯火通明,姜南橘把挂号单交到分诊台,护士抬手一指,“右手边三号诊室,姚医生在里面,直接推门进去就好。”
姚医生扎着简单的马尾,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利落的眉眼间透着几分英气,即使是半夜熬得双眼通红,见到姜南橘进来,也是一秒钟进入工作状态。
她动作麻利地接过病历,快速询问病史,仔细检查过后,一边飞快地在病历本上写下龙飞凤舞的文字,一边口头交代医嘱。
“考虑是医用胶布过敏,首先停止使用胶布,其次局部外用抗过敏的药膏,同时口服抗过敏的药物。最重要的一点是不要抓挠,一旦抓破皮肤引起感染,后果会非常严重。”
姜南橘拿着病历本和处方单,微微鞠躬说了声谢谢,准备转身出门的时候,姚医生突然摘下口罩,“后面没有病人排队,姜小姐不打算坐下来聊一聊吗?”
对面的人粲然一笑,“我叫姚筱婧,纪师兄是我爸爸的学生,我们认识很多年了。不知道纪师兄有没有告诉你,他最近一直住在我家。”
姜南橘一怔。对于纪景安身边的圈子,她并不十分清楚。即使她的身份是纪太太,她也从来没有资格参与纪景安的私生活,就像纪景安也从来不屑于过问她的私生活一样。
只是几年前住院时,在病房偶尔听护士说起过,当初纪景安的老师在一众学生里面选女婿时,首先看中的就是他。
一瞬间,姜南橘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来急诊看病。她宁愿躺在黑暗的病房里,忍受万蚁噬心的痛苦,也不愿意听到刺耳的真相从面前这个女人嘴里说出来。
为了不显得那么狼狈难堪,姜南橘勉强维持着心底那点可笑的勇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缓而冷静。
“最近家里长辈身体不好,我现在又住院,实在顾不上他。既然景安住在你家,那就麻烦你先替我照顾好他,等过去这段时间,我们再聊,可以吗?”
姚筱婧挑挑眉,她的嘴角习惯性地上扬,脸上始终挂着笑容,那似乎是胜利者的微笑。她说:“看来你比我想象的,似乎还要坚强那么一点。”
姜南橘没有多作停留,她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坚强,哪怕再多留一秒钟,她都可能会忍不住失态崩溃。
她只想快点离开急诊科,脚步越来越快,后来开始小跑,到最后几乎在用力全身的力气狂奔。
她跑到门诊楼背后的小广场才停下来。夜色浓重如墨,寒风凛冽刺骨,她只觉得不断有雪花落到脸上,瞬间融化成水滴,和她的泪水混到一起,流进嘴巴里,大概是这世上最苦涩的味道。
虽然纪景安从来都没有把心思放在她这个妻子身上,他们共同的家在他心目中的分量,甚至抵不上去外地出差临时住的酒店。
但是在男女之事上,纪景安一向是极有分寸的,起码姜南橘从来没有听过,也没有见过他跟别的女人有过任何暧昧。
这也是她能在这段荒唐的婚姻中,坚持到现在的最重要的理由。他不爱她,可他也没有去爱别人。
但是不知道,并不代表没有发生过。当姚筱婧笑意盈盈,主动亮明身份的那一刻,姜南橘无端有种溃不成军的挫败感。而这段时间以来,纪景安着急离婚的举动,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