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砚浓回到许家的消息,不用刻意的渲染,没用两天,消息便犹如插了翅膀的鸟儿,飞遍了整个许家。
三姨太因为许砚浓的回归,已经气的连着好几天没有给玲珑好脸色,好几夜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早已经做鬼多少年了,为什么不好好的在她的阴曹地府里呆着,偏要还阳来祸害我们家?”她絮絮叨叨又骂骂咧咧的,手里泄愤用的手绢,都被她接连扯坏了好几块儿。
有人欢喜忧愁,相比起母亲的郁猝与忧愁,玲珑是兴奋又雀跃的。
回到许家之后,他过上了锦衣玉食的日子,也重新得到了爹娘的疼爱,想要识文断字的梦想也得以实现。
本是旁人做梦都想过上的美好日子,但放在玲珑这里,却过得有些郁郁寡欢。
“大哥,原来你真的是我的大哥!”
小鸟般叽叽喳喳的欢快叫着,玲珑无视三姨太的叮咛,一大早就钻进了许砚浓的院儿里。
许砚浓没有纠正他的称呼,与许观山商量过后,她决定暂且维持自己的男儿身,毕竟她时日无多,用男人的性别,多多少少还能震慑一些人的恶意。
许砚浓在果盘里捡了一个又大又胖的桃子递给玲珑,笑说:“家里姐姐妹妹那么多,你竟然还会惦记我这个哥哥?”
玲珑羞涩的捧着桃子咬了一口,“只有大哥是我大哥。”
家里那些自小娇生惯养着长大的姐妹,没有一个人将他当做亲人看待,一个个防备又疏离的目光,反倒是将他看做了打家劫舍的土匪。
这个家里的水又多深,许砚浓自然早就领教过了,从小在乡下长大的,质朴又单纯的玲珑一时间适应不了这里,也是正常。
怜惜的摸了摸少年软软的发顶,许砚浓劝慰道:“父亲和母亲待你比我还要上心,你可不要再说方才那些浑话,让有心人给学去了,可又是一桩麻烦。”
玲珑瘦弱的身子一抖,不禁联想起被林若绾给处死了丢下井去的二姨太,懵懵懂懂的追问道:“大哥...太太处死了二姨太太,还将她的尸身丢下了井去,说是她下毒谋害的父亲。”
从未见过这些勾心斗角的龌龊事,他一时间有些被吓到了。
许砚浓听他的语气,便知他对此事存疑,便开口追问他:“你不相信?”
玲珑摇摇头,迷茫的说道:“哥,我也不知道。”
太太端庄又慈爱,虽然看着他的目光平静中没有多少的感情,但是看着却不像一个会随口诬陷人清白,置人于死地的坏人。
而二姨太太他并未见过几面,仅有的几回收获的也是二姨太太表面殷勤疼爱,实则怨毒的目光。
“你已经长大了,该有自己的决断了,说说你自己的看法吧。”
玲珑道:“我、我相信太太,但是母亲说,是太太下的毒,借机想要除掉二姨太太,所以才栽赃陷害,弄死了二姨太太。”
这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关系乱糟糟的,好似一团扯不开、理不清的乱麻,玲珑脑子都快要烧糊了,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说是太太害的父亲和二姨太太。
少年秀气的五官纠结在一起快要皱成一个十八个褶的包子了,许砚浓噗嗤一笑,也不再为难他了,直说道:“虽然三姨太是你生身母亲,但是她的话,你也不能句句相信。”
“为什么就连母亲都不能信?”
许砚浓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也不想想,若是二姨太太倒下了,这个家里,还有谁是你继承家业路上最大的一只拦路虎?”
横竖那二姨太都已经死了,她留下的那个又笨又丑的女儿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可掌握许家经济命脉的林若绾却还好端端的活着呢!
玲珑恍然大悟,明白过来后,他情绪明显的低落下去,很是颓丧。
许砚浓心知他一时半会儿的难以接受自己的亲生母亲竟然是一个,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阴险小人,可实事就是如此,一如当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