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几年前那个在资本市场上翻云覆雨、眼神锐利如鹰隼的林浩天相比,已经判若两人。曾经的野心、浮躁、精明和那股不服输的狠劲,如同被高墙内的岁月用粗糙的砂纸狠狠打磨过,褪去了所有张扬的光泽,只剩下一种近乎荒芜的平静。那平静之下,是深不见底的内省和对踩错人生步点的沉重懊悔。然而,在这片荒芜与沉重之中,又隐隐透出一种剥离了所有虚妄伪装后的、近乎原始的空白与不确定。
未来是什么?他不知道。路在何方?他一片茫然。但他知道,那个旧的林浩天,已经连同他曾经的罪与罚,一起被留在了身后那扇紧闭的大门之内。他抬起脚,有些迟缓地,迈向了前方那条通往未知的、布满尘埃的公路。
颜旭握着电话,沉默了。窗外是北京春日难得的明媚阳光,办公楼下的玉兰花苞初绽,但颜旭的心头却笼罩着一片复杂的阴云。林浩天出狱了。那个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后来背后插刀的叛徒,最后用自由换取公司生路的……故人。恩怨纠缠,早已算不清孰是孰非。
他没有直接联系林浩天。他知道,以林浩天如今的处境和心境,自己的直接出现,无论是施舍还是原谅,都可能是一种压力或刺激。他需要一种更温和、更尊重的方式。
他拨通了陈瑾瑜的电话。她新成立的“科技与社会研究中心”刚刚挂牌,租了北四环一栋创意园区里的小楼,环境清幽,带着书卷气。
“瑾瑜,有件事想拜托你。”颜旭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艰涩,“林浩天……出来了。”
陈瑾瑜在电话那头微微一顿,随即了然。她了解颜旭,知道他此刻复杂的心境。“我明白。你想怎么做?”
“以你个人的名义,”颜旭强调,“帮我给他送一笔生活费过去。不用太多,够他暂时安顿下来。另外……”他顿了顿,仿佛在斟酌用词,“你的研究中心,不是正在招募人手,研究企业风险和商业伦理方向吗?如果他愿意,可以给他一个研究助理的岗位。从最基础的做起。”
陈瑾瑜瞬间明白了颜旭的深意。这不仅仅是一份工作,这是一条为林浩天精心铺设的、通往社会回归和价值重塑的路径。在一个探讨科技伦理与商业道德的纯净环境中,让一个曾经在资本与欲望中迷失、并为此付出惨痛代价的人,去反躬自省,去剖析过往,这本身就是最深刻的救赎。
“好。”陈瑾瑜没有多问,干脆地应下,“我来处理。”
几天后,陈瑾瑜根据颜旭母亲提供的模糊地址,在京城南边一个嘈杂、拥挤的城中村里,找到了林浩天临时租住的那间狭小昏暗的单间。楼道里弥漫着油烟和潮湿的气味,墙壁上贴满了各种小广告。
林浩天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陈瑾瑜时,明显愣住了。他穿着廉价的棉质T恤,头发有些凌乱,眼神在短暂的惊讶后,迅速恢复了那种近乎麻木的平静,只是微微侧身,让出了进门的位置。
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一张旧桌子和一把椅子。桌上放着一碗还没吃完的泡面,和几本从旧书摊淘来的、关于基础编程和哲学入门的书籍。
陈瑾瑜没有过多寒暄,她将一个装着现金的朴素信封轻轻放在桌上。“这是颜旭托我转交的,让你先安顿好自己。”
林浩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