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众人静默片刻,随即点头。林小雨伸手,指尖离花瓣仅一寸,却未触碰。“它比我勇敢。”她说。
上午十点,快递员送来一个加急包裹。寄件人是南岭县中学,里面是一块手工打磨的木牌,上面刻着三个字:**等风来**。背面写着一行小字:“花园动工第一天,孩子们轮流守夜,怕有人来破坏。但他们说,不怕,因为现在有人听见他们了。”
晏和立刻拨通校长电话,约定下周亲自前往参与奠基仪式。挂断后,她转身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她。
“怎么了?”
陈屿指了指院子角落:“你没发现吗?不止这一棵开了花。”
她顺着他目光望去??另外三盆原本毫无动静的樱桃苗,竟也冒出了微小的花苞,有的含羞带怯,有的已裂开青皮,露出粉尖。而最远处那盆曾被暴雨打翻、根系裸露过的弱苗,竟悄悄抽出一根新枝,顶端缀着两朵并蒂的花蕾。
“它们在回应彼此。”江牧野低声说。
那天下午,“慢下来的地方”迎来了一场即兴的分享会。没有流程,没有主持,谁想说话就站起来。第一位是住在隔壁巷子的周奶奶,七十多岁,丈夫早逝,儿子在国外多年未归。她颤巍巍举起一张泛黄的照片:“这是我孙女小时候画的树,她说长大要当植物学家。可她抑郁退学那年,我把画撕了,骂她不争气……”老人哽咽,“现在我知道错了。昨天我去她房间,重新拼好了那幅画,用胶带粘的,歪歪扭扭的,但还在。”
第二个是高中生李哲,去年参加夏令营时一句话不说,整日低头画画。此刻他站在人群中央,声音不大却清晰:“我爸爸总说‘男子汉流血不流泪’,所以我妈走的时候,我没哭。三年后他在工地摔伤,我才在他枕头下发现一叠皱巴巴的纸,全是我妈的照片,每张背面都写着‘对不起’。”他停顿了一下,“我想告诉他,哭不是软弱。所以我报名做了同伴引导员实习生。”
林小雨最后一个发言。她站在樱桃树前,背对着所有人,手攥着裙角。许久,她才转过身,从布包里取出一本崭新的素描本。
“我开始画新的故事了。”她说,“第一张,是我们大家站在这里的样子。”
画纸上,十几个人围成一圈,手牵着手。中间是一棵小小的樱桃树,花开正盛。每个人的脸上都有光。
夜幕降临前,晏和收到南岭县发来的实时视频邀请。屏幕亮起时,她看见张岚老师站在坡地上,身后是几十个挥锄的学生。荒地已被清理出一片平整区域,中心挖好了一个圆坑,准备种下第一棵树。
“我们决定种的就是‘晚熟樱桃’。”张岚笑着说,眼里有泪光,“种子是你寄来的第二批,编号#073。”
镜头转向地面??那个圆坑边缘,围着一圈孩子手绘的石头彩绘:一朵花、一颗心、一只飞鸟、一行字“我也曾沉默”。
“请你说几句吧。”校长接过手机。
晏和深吸一口气,望向窗外那株刚刚绽放的花:“亲爱的同学们,我不知道你们每个人经历过什么黑暗,也不知道你们是否也曾觉得自己不会开花。但请相信,扎根的过程从来都不体面,它藏在泥土之下,伴随着孤独、疼痛甚至腐烂。可正是这些看不见的努力,让一棵树最终能迎风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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