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上书提出。臣不过是拾人牙慧,在前人智慧的基础上,结合当下时
局,略作补充和完善而已。臣,不敢贪天之功。
他这番谦逊与严谨,让万历微微动容。
却见苏宁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无比坚定而充满力量,他甚至向前微微倾身,目光如炬:“但是,陛下!若您真有此决心,将这三项国第一并推行??彻底实施‘摊丁入亩,让税赋真正落在田亩之上,做到富者多担;强力推
动‘士绅一体纳粮”,打破官身优免之特权,使税源公平;并持续对建州女真等边患行‘犁庭扫穴”之举,永绝后患!”
他一字一顿,声音在寂静的深夜花厅中回荡,带着金石之音:“陛下若能顶住压力,将此三策贯彻到底,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绝非续命百年!而是足以涤荡沉疴,为大明开创一番崭新局面,再延国祚三百年!”
“三百年!”万历被这个数字震撼了,他猛地站起身,在厅中急促地踱步。
苏宁描绘的蓝图与他内心渴望成为一代雄主的抱负猛烈地撞击着。
清算旧怨的快意,与开创不世功业的诱惑,在他心中激烈地搏斗。
夜,更深了。
但这一夜,年轻皇帝的心中,有些东西正在悄然改变。
万历被苏宁描绘的宏图刺激得热血上涌,仿佛已看到自己超越列祖列宗、成为中兴圣主的景象。
他猛地转身,双眼灼灼发亮,带着年轻人特有的冲动与不容置疑的权威,?口而出:
“好!既然先生有如此魄力与见识,朕明日便下旨,罢黜张四维,由先生出任首辅!有先生执掌内阁,何愁大业不成!”
这番话语掷地有声,若是寻常官员听到,怕是早已激动得伏地谢恩。
然而苏宁却只是微微一怔,随即脸上浮现出复杂难言的神色。
他没有跪拜,反而缓缓摇头,那眼神里竟带着几分洞悉世事的悲凉。
“陛下,”他的声音平静得如同深潭,“臣......谢陛下信重。但这首辅之位,臣,不能受。”
“为何?”万历错愕不已,他无法理解竟有人会拒绝这百官之首的尊荣,“先生是担心资历不足?还是有其他顾虑?”
苏宁抬眼,目光仿佛穿透了眼前的帝王,望向更深远的历史迷雾:
“陛下,有些道理,你我心里都清楚。但清楚是一回事,能否做成,能否坚持到底,却是另一回事。”他语气沉重,“当年张江陵推行一条鞭法,触及了多少人的利益?他何等权势,最终也不过落得个‘孤臣”之名,身后险些被
挫骨扬灰。”
他向前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如锤,敲在万历心上:
“一条鞭法尚且如此!陛下可知道,‘摊丁入亩’、‘士绅一体纳粮’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要与天下所有的读书人,所有的士绅豪强为敌!他们要失去的是千百年来视为特权的免役免赋之权!这是要挖他们的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