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大人徐徐图之,以稳为主啊。’
这话看似劝诫,实则代表了在场大多数士绅的心声,希望苏宁不要再深究下去。
苏宁放下茶杯,笑容不变,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老大人所言极是,“稳”字当头。然则,漕粮若缺,京师震动;盐法若坏,国库空虚。此乃动摇国本之祸,何谈一个“稳”字?”
他目光扫过全场,继续道:“本官深知,在座诸位家中,或多或少都与漕运、盐务有些关联。今日请诸位来,便是要告知诸位,旧日之‘惯例”,从今日起,一律废止。以往之事,本官或可网开一面,但自即日起,若再有敢触
犯新规者......”
他顿了顿,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勿谓言之不预也。”
园内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荷叶的沙沙声。
恩威并施,底线画得清清楚楚。
他给了这些地头蛇一个台阶,也划下了一道绝不可逾越的红线。
三把火过后,江南官场风气为之一清。
漕运衙门和盐运司大批更被革职查办,空缺的职位,苏宁大胆启用了一批在清账司时便看好的年轻干吏,并制定了详细的《漕运新规》与《盐政条陈》,将每一环节的责任、标准、监督都明文规定,张榜公示。
阻力当然存在。
弹劾他“行事酷烈、扰乱江南”的奏章雪片般飞向京城,但隆庆皇帝和内阁次辅张居正却保持了沉默,这沉默本身,就是一种默许。
一个月后,巡抚衙门书房。
新任督漕参政恭敬地禀报:“大人,新漕章程施行后,首批北运漕粮已悉数抵京,户部核验,数额分毫不差!”
几乎同时,新任盐运使也来报喜:“大人,新盐引采用防伪票据,按区销售,首月盐税入库,较往年同期增长五成!”
苏宁站在窗前,望着窗外南京城的万家灯火。
这三把火,烧掉了积弊,也烧出了新生。
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江南这块土地下还埋藏着更多的问题,等待他去发掘和解决。
但他的到来,已经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激起了不容忽视的涟漪。
应天巡抚苏宁的名字,真正开始在这片富庶的土地上,烙下深刻的印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