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钟不知道自己怎么从臥室离开的,意识有些恍惚,直到看见唐晋原捧著好几颗灵核递过来,希望他可以恢復一下自己,毕竟他本人不上战场,神使也不多,有多余的力量分给迟钟。
“钟哥”
唐晋原看著他盯著灵核走神,有些茫然,便唤了一声。
迟钟忽然偏过头,扶著门口的柱子开始呕吐。
喉咙里反覆涌上尖锐的噁心感,却只能发出一阵空泛的乾呕。腹部用力收缩、膈肌向上顶起,可他一直在赶路,没怎么进食,胃里空空如也,唯有酸涩的胆汁混著唾液,在喉头灼烧一圈后又艰难咽回,留下满嘴苦腥味。
每一次乾呕都扯得胸腔发疼,眼泪被呛得直流,已经分不出到底是生理性还是其他什么,额头上的冷汗浸湿了鬢髮,可始终吐不出任何东西。
被他咬断的脖颈,散落的內臟……生肉的黏腻噁心感直衝大脑,迟钟眼前一片发黑,想到自己啃食淮安晚的样子,五臟六腑都在痛,剧烈地痛,像是吞了无数根针,扎穿身体,刺破灵魂。
他失去理智的次数不多,吃掉的神也基本上都是战败者或者外敌,所以迟钟从来没有在意过那个状態,胜利者有能力赶走自己,他又不吃人,干掉领地內其他反叛头子对统治者来说更好。
直到他在血泊中看到家人的面容。
怪物。
迟钟吐得天昏地暗,当天晚上发起了高烧。
神明轻易是不会生病的,现在一下子病了两个,秦杉时也昏迷,迟钟又烧得厉害,他们仨几乎彻夜不眠地守著,求著,求求上天,求求神灵,拜託你们不要有事。
就连洛之豫赶到长安时,迟钟还没有恢復,断断续续的低烧,让他整个人看起来虚弱不已。
“钟哥。”
外面大雪纷飞,他的睫毛都凝了一层霜,迟钟还在睡著,洛之豫脱了外套,把手烤热乎之后再去碰他。
竟然瘦了这么多。
他半跪坐在床边,捧著他的手抵著额头,长久的沉默。
燕霽初和齐鲁需要回去了,他们再三叮嘱有事情一定要写信告诉他们,不能瞒著,这才离开,而且不会回头,怕再回头一下就捨不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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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冬天格外漫长,格外寒冷。
洛之豫按照旧例为牺牲者立墓碑,长安有几处烈士陵园,是迟钟建立的,他说英雄要被铭记,很多人都是移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