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笑出声,眼泪却跟着掉下来。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就像奶奶总说“你爸妈其实不想要你”,就像爸爸说“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全是骗人的。阿晴那么温柔,连踩死只蚂蚁都会难过半天,老天爷怎么会舍得收走她?
“把她的手机号给我,我要亲自问她。”
“她的手机已经注销了。”对方发来一张截图,是医院的死亡证明,名字打了马赛克,可出生日期清清楚楚——和她告诉我的一模一样。
我突然想起最后那次冷战,她凌晨发来的海浪声里,有气若游丝的咳嗽声。当时我只当是她哭久了嗓子哑,现在想来,那分明是呼吸困难的喘息。还有她总说“最近有点累”,说“爬楼梯会心跳加速”,我却以为是青春期的小毛病,还嘴硬说“多锻炼就好了”。
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疼得我蜷缩在地上。原来她那些没说出口的难受,都藏在“我没事”里;原来她练琴时偷偷看八次手机,不只是怕我生气,或许还有身体不适的煎熬;原来那句“我真的很怕失去你”,不是情侣间的撒娇,是预感吗?
对方又发来一条消息:“她走前让我把这个给你。”
是段录音,点开的瞬间,熟悉的海浪声涌出来,夹杂着她断断续续的呼吸:“小友……对不起呀……没能陪你考完中考……吵架那天……我不该忘约的……其实我练琴时……总想着我们以后……要在海边买栋小房子……你写你的故事……我弹我的琴……”
声音越来越轻,像风中摇曳的烛火:“别生气了好不好……你要……好好活着呀……像向日葵一样……”
录音戛然而止,只剩下海浪一遍遍拍礁石的声音,像是永不停歇的告别。
我爬起来冲到书桌前,把那个装满纸船的空瓶倒过来,哗啦啦倒出一堆褶皱的纸条。其中一张是她寄来的明信片,海边的小雏菊开得灿烂,背面是她歪歪扭扭的字:“送给我的小太阳。”
原来我才是那个混蛋。
我总以为她会一直在,以为青春期的别扭能慢慢哄好,以为等我考上高中,就能攒够钱去海边见她。却忘了生命那么脆,像光遇里的晨岛蝴蝶,一捏就碎;像她总说的海浪,来了又走,从不会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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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登录光遇,云野的云还在飘,可牵着的手那边空无一人。我飞到霞谷的观星台,流星雨还在下,长椅上只有我一个人的影子
我坐在海边,一个人弹完了《小星星》。音符飘在风里,不知道能不能传到海边。
后来我考上了重点高中,语文老师说我作文里的海浪写得特别动人。可只有我知道,那不是海浪,是一个女孩留在我生命里的,永远不会退潮的温柔。
就这样,我的太阳,从我的生命里彻底的熄灭了
高一开学那天,我在书包里塞了两样东西:一张光遇的截图,是霞谷流星雨下她的小揪揪;还有那颗从海边带回来的雏菊种子。
教室窗外的香樟树枝繁叶茂,阳光透过叶隙洒在课桌上,像她曾说过的“星星掉在了本子上”。我翻开语文课本,夹在里面的明信片边缘已经泛黄,小雏菊的图案却依旧鲜亮。
第一堂作文课,题目是《最难忘的人》。我握着笔,指尖悬在纸上很久,最终写下:“她教会我,即使太阳落山,也要记得星星会亮。”
从此以后我的身边一直都会带着一个日记本
遇到什么好看的就写下来
日记本的封面是淡蓝色的,像光遇里的天空。第一页画着小小的光翼,旁边写着“给阿晴”。
去食堂的路上看见流浪猫,会蹲下来记:“今天遇到只三花猫,眼睛像你发的星星表情包,喂了它半块面包,它蹭了蹭我的裤腿。”
数学课上老师写的板书歪歪扭扭,像极了她刻在明信片上的字,赶紧记下来:“函数图像原来可以这么可爱,要是你在,肯定会画只小揪揪在上面。”
甚至连下雨时教学楼的屋檐滴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