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家里的那位保家仙本体是个狐狸,一手变化困幻的术法出神入化,陈云开自是不担心自家孙女,他反而担心的是自家孙女不管自己了。
这也並非不可能的事情,陈云开自己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当初他陷害同僚,害死自己两个亲生儿子,都是为了他自个脑袋顶上的顶戴翎,要说陈丹君一脉相传把他这没用的老东西丟了,倒也合情合理。
陈云开嘆了口气,心里想著若实在不行,便给这街上名声鹊起的远东会当个翻译,混口饭吃再想其他。
就在这时,外头响起了敲门声。
“谁呀!”
外头静悄悄的,没有回应。
陈云开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深吸口气,慢慢走到门前,把门拉开一条缝:“是谁”
然后就见著自家孙女微笑著站在门前,身后还站著一个看不清脸庞的男人。
陈云开一瞬间就从自家孙女脸上察觉不对,装出一幅十分关心的模样,忙把门打开,
哭天抢地道:“我可怜的孙女哟!”
可本来应该和陈云开对演祖女情深的陈丹君却嘆了口气,扭过头去对黎诚道:“这就是我爷爷。”
陈云开一瞬间身体僵住了,有些小心翼翼地问:“敢问壮士———“
“你喊我贾即可。”黎诚走进这小屋,四周看了看:“喷喷,堂堂从二品大人,现在居然沦落到这个地步。”
陈云开一眼就看出来自家孙女什么都交代了,而能让自己孙女什么都交代的人自然不会是什么善茬,便也不再偽装,露出些身居高位的气度来。
“唉,风云变化,神器更易,此乃自然之理。”陈云开长嘆口气,一摊手,洒脱道:“老夫现在也不过一介草民而已,但求死前安稳度日,再无灾祸罢了。”
黎诚隨手拉过房间里仅有的一把木椅子坐下,挥挥手,示意自己对这鬚髮皆白老人讲的大道理不感兴趣:“废话我也不多说,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一,来给远东会做事,我的手下够狠但是不够阴,需要你这种官场老不死教教他们人情世故。”
陈云开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注意到官场老不死这带著些讽刺意味的话,这种程度的嘲讽对他这种老狐狸来说无非拂面清风,连让他皱皱眉都难。
“二,你我就此一拍两散,你爱做什么做什么,只要和远东会无关,隨便你怎么搞。”
这话的潜意思是一一不给我干活我无所谓,別给我逮住了你给我对手干活,逮住了有你好果汁吃。
陈云开面色发苦,可心底却有了几分计较,
“这是您的意思还是一一”陈云开低声下气道:“您背后那人的意思”
如果是面前这男人的意思,这样一个被推出明面来的代言人虽然也有几分份量,但和陈云开起初的目標还是有些差距。
如果是这人背后人的意思一一好,这大腿我抱了,白来的大腿不抱白不抱。
黑社会怎么了君不见江南盐帮世家勾结不是照样横行霸道就连官府的人也敢揍
“没有谁的意思,我只是给你个选择。”黎诚淡淡道:“对於你们这种官场遗老,我其实並没有什么好感,给你个机会,也只是让你试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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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云开悚然一惊,面上却露出笑容,道:“好,好!远东会既然是为了我等东方人谋实利的组织,在下便义不容辞!”
好一幅浩然正气的模样,教黎诚见了都有些自惭形秽。
黎诚也不至於就这样认为他是真心的,微笑著点了点头:“好,那你就先和我讲讲你孙女身上这畜生,什么来头”
声音掷地有声,却惊得房內另外二人心头震了震。
说罢,黎诚气息不再掩饰,眉心一枚令牌缓缓飞出,在半空轻轻一震。
这一震震得陈丹君哀豪一声,身体软软塌下,从她七窍中流出些迷濛的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