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薄唇紧抿,抿出一道刀锋般冷硬无情的直线。
青烟自那鎏金烟嘴里袅袅逸出,在他眉骨处投下浓重的阴影,将他深邃的眼窝衬得如同深潭。那对曾令八旗铁骑望风披靡、肝胆俱裂的星目,此刻正清晰地倒映着远处天际燃烧的、如血残阳。
十辆插着刺目旭日旗的钢铁巨兽碾过街角的断壁残垣,履带将碎砖朽木无情地压进泥土。车顶上,九二式重机枪那黑洞洞的枪口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如同毒蛇探出的信子。领头装甲车的车顶,立着一个穿着墨黑和服、腰间交叉斜佩长短双刀的身影。那人左脸上覆盖着一具狰狞的般若鬼面獠牙,露出的右眼,瞳孔竟是令人心悸的、非人的竖瞳,闪烁着爬行动物般的冰冷光泽。
“龙桑,”鬼面人的声音透过金属面甲传来,嘶哑扭曲,如同毒蛇在枯草间摩擦游走,“二十年不见,别来无恙?当年旅顺港让你侥幸逃脱,今日这北平残骸,便是你的埋骨之地!”
龙啸天深深地吸了一口珈蓝香,烟头猛地爆亮,猩红如血。他缓缓吐出,那青白色的烟圈竟诡异地凝滞在半空,蜿蜒盘绕,须爪渐生,瞬间化作一条昂首怒目的游龙形状!烟龙无声咆哮,带着焚风般灼热的气息,疾射而出,直撞鬼面人面甲!
“甲午年的丧家之犬,”龙啸天低沉的声音穿透硝烟,每一个字都像冰凌砸在铁板上,“倒是学会摇尾巴了。”
轰!烟龙撞上鬼面的刹那,猛地炸裂开来,化作无数点刺目的赤红星火,在鬼面甲胄上疯狂迸溅、灼烧,发出滋滋的声响。
“八嘎!射击!”鬼面人暴怒的嘶吼被爆炸的星火吞没。
命令落下的瞬间,装甲车顶上,所有重机枪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火舌疯狂喷吐,交织成一片毁灭的金属风暴,撕裂空气,朝着龙啸天站立之处疯狂倾泻!灼热的弹壳如暴雨般叮当坠地。
龙啸天却动了。他并非闪避,而是迎着那片狂暴的弹雨,如闲庭信步般向前踏去。步伐似慢实快,玄色朝服的下摆在灼热的气浪与激射的弹流中剧烈翻飞,那上面用金线绣成的团龙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在硝烟中扭曲、腾挪、咆哮!子弹撕裂空气的尖啸声贴着他的鬓角、擦着他的衣袂掠过,却总是毫厘之差,只能徒劳地在身后的青石板上犁出一道道焦黑冒烟的深沟。
他神态自若,屈起手指,在鎏金烟管上轻轻一弹。几点微不可查的、带着炽热内息的猩红火星,如同被无形之手精准投送,瞬间穿越混乱的弹幕,精准地没入几挺正在疯狂扫射的德制G08机枪枪管深处。
噗!噗!噗!沉闷的炸裂声几乎被机枪的咆哮掩盖。几挺重机枪枪口猛地喷出大股浓烟,随即彻底哑火,扭曲变形的枪管宣告报废。
“牙突!”鬼面人厉啸一声,双刀同时出鞘!刀光如两道撕裂暮色的靛蓝惊雷,刀身上淬炼的幽光带着刺骨的阴寒,一上一下,十字交叉,封死了龙啸天所有闪避的空间,刀势快得只留下两道残影!
“哼。”龙啸天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就在刀锋及体的瞬间,他身形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骤然旋开,仿佛一片被刀风卷起的落叶。手中那支鎏金烟管看似随意地向上一递,不偏不倚,正点在劈下的太刀侧面。
铛——!
一声清脆悠长、如同玉磬破碎的震鸣响起。精钢千锤百炼锻造的武士刀,竟如同脆弱的琉璃一般,从烟管点中的地方开始,寸寸龟裂蔓延,然后哗啦一声,彻底崩碎!无数闪亮的钢屑在暮光中飞溅!
鬼面人眼中那冰冷的竖瞳瞬间缩成针尖,惊骇欲绝。龙啸天的左手,如同早已等候在那里,快如鬼魅般穿过了漫天飞舞的刀屑,铁钳般死死扣住了他裸露的咽喉!与此同时,龙啸天的右腿如钢鞭横扫,带着千钧之力,精准无比地扫过旁边三辆装甲车顶的机枪支架!
咔嚓!咔嚓!咔嚓!令人牙酸的金属断裂声接连响起,沉重的机枪连同支架如同被巨斧劈断的枯木,轰然倒塌砸落车顶。
“你们昭和男儿的骨气,”龙啸天单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