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璃?
他怎么会回来?他近日不是一直不在京都吗?
滕月凝神思考的功夫,那人从暖炉旁起身。他抖了抖披风上的霜雪,仿佛怕带寒气过来,将其挂在远处的椅子上。
而后到屏风处,脱了衣服,踏入浴桶。
“?”滕月的脸霎时就红了。
那是她沐浴过的水呀!
近日她懒,也没什么精力。沐浴后就直接睡了,没再摇铃叫丫鬟将水送出去。
萧璃怎么就进去了呢?他知不知道那水她用过了?
她沉吟片刻,渐渐耳根都滚烫。
方才男人娴熟的翻窗动作,以及进来后行如流水的动作。这些事好似做了很多遍啊!
他到底趁着自己睡着进来过多少次?
屏风后传来两声轻咳,拉回了她的思绪。
滕月仔细去听,萧璃又咳了几声。他捂着唇,生怕发出一点声音似的。可极力压抑也无用,声音还是泄了出来。
滕月觉得这声音格外熟悉,她忽然想起,初遇萧璃的时,他在永巷常这样咳嗦。
那时候他身子弱,顽疾缠身。每次咳嗦都难以自抑,捂着胸口,像要把肺咳出来似的。
那如今是怎么回事?他受风寒了吗?
微弱的水声起,萧璃走出屏风,在暗处擦着身子。
滕月忽然觉得他好薄。
可那一刻,她好像在他身上看到了原主记忆尽头的萧璃,阴郁而瘦削。
他曾拖着病入膏肓的身体弛聘于马上,踏遍西域每一寸诡秘淬毒的土地。
那时候,众叛亲离的他无所慰藉,只能靠征战来麻痹自己,抑制疯病。却不想错信了巫医,手上杀孽越来越多,神智也渐渐被侵吞,最后被滕茵趁虚而入,一刀毙命。
那时候,他有多难受呢?不得而知。
滕月揉了揉眼,强行将自己从这段苦痛的记忆中拉出,去看眼前的男人。
她好不容易将他养胖些,身上不再是些硌人的骨头。奔波这些日子,他又瘦了。
她和他冷战这些天,竟全然忘了他曾经是个濒死的病人。
也没想到,他会为了她能睡一个好觉,不惜每日从百里之外驭马到长宁府,天不亮再赶回去。
……
萧璃擦干头发,在暖炉边烘干身体走到床边时,听到了微微的抽泣声。
他心中一惊,迅速撩开帷幔。
**,少女一双杏眼红通通的垂着,濡满了泪水。饱满的朱唇被贝齿紧咬,几乎用力成一条直线,血印遍布。
手中棉巾落地,萧璃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榻前。
他半跪在她身前,大手包住她紧攥的拳头,开了开口,又有些不知所措。
他太久没有看到过她睁眼的样子,第一眼却是这幅场景,叫他一颗心仿佛被人凿穿般疼痛。
眼底染上自己都未察觉的赤红,极沙哑道:“月儿,对不起。你若不想看到我,我现在就走。”
他身形不稳的站起身,“我现在就走,不在你面前出现。求你,不要这样伤心……”
“你不要走!”一双玉手拉住他,将他带到**。
少女贴上来,揪着他胸口的衣襟哭泣。喃喃着些他听不懂的话,极为伤心。
“萧璃,难道我终究没办法改变你的结局吗?”
“我是不是错了……插手你的事,会不会让你的结局比原来的更糟?”
“可是,我是真的想让你活下去啊……我也许一开始目的不纯,可后来……我不想你年纪轻轻,就遭受这么多的病痛折磨,也不想你被侵吞神智变成疯子,成为暴君,对无辜百姓再造杀孽,被蒙骗而惨死,这有错吗?”
“为什么赤霄人都这么坏,一个个对你如此?”
泪水染透了萧璃胸前大片衣襟,他眸中情绪变了几变,忽然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