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颗枸杞,像在给它们排队。闻言抬眼,眸子里带着一点被热气蒸出来的湿润:“唱吧,我想听。”
我“嗯”了一声,绕过高脚凳,顺手从吧台的糖罐里抓了两块方糖——老习惯,上台前先润嗓。木质小舞台就在吧台右侧,只高出地面十几公分,却足够把人和酒客隔开。角落里,原本的驻唱歌手阿木已经在那儿调弦。
阿木比我大七八岁,长发在脑后扎个小揪,牛仔外套磨得发白。他是左佑哥当年在地下通道“捡”回来的,嗓子像被海盐腌过,唱什么都带股浪头拍礁的粗粝。见我上来,他把嘴里的拨片拿下来,似笑非笑:“稀客呀,今天准备抢我饭碗?”
“哪敢,”我把方糖压在舌尖底下,声音含糊,“怕你唱太久口渴,替你唱两首。”
“行,那规矩照旧——谁先让客人抬头,谁就赢。”他朝台下努嘴。
我顺着看过去:这个时间点,能有这么多人,一部分是因为这里清净,早上吃完饭来这里小酌两杯的,另一部分是通宵没走的夜猫子,趴在桌上打盹,或在晨光里玩手机,屏幕把脸照得青白。
阿木退后一步,把主位让出来,自己斜倚在钢琴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琴盖。我蹲下去,从琴凳后面抽出那把老 Gibson——琴箱上有一道裂痕,是去年某个醉汉拿麦克风砸的。左佑哥一直没修,说留着当个警醒。
第一下扫弦时,弦距略高,指尖有点疼,但声音稳稳地飘了出去。我没报幕,直接进了《张三的歌》。
“我要带你到处去流浪……”
声音一出,吧台那边原本低头擦杯的左佑哥动作停了一拍;阿木挑了挑眉,指尖在琴盖上敲出和声。
唱到副歌时,我换了把位,用了一点拍弦,让节奏听起来像火车在铁轨上跑。
尾奏我故意拖长,做了个假终止,然后无缝切进《梦田》。这一次阿木跟进来了,和声低低地垫在
“每个人心里一亩田,种桃种李种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