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没有她那些兄弟们的毛病。
或骄纵跋扈,或懦弱无能,或急于争权。
赢丽质沉稳大气,懂得隐忍和布局。
同时,在朝中暗中积蓄的力量不容小觑,却从不张扬。
在赢世民心中,她才是最能继承他毕生心血和宏图伟业的最佳人选。
可她是公主。
虽然自秦以来,风气逐渐开放,前朝也有过女性掌权的先例。
但真要立一位公主为皇太女,依旧无疑是撼动国本的惊天之举。
届时,必然会遭到儒家礼教,宗室勋贵,以及绝大多数朝臣的强烈反对。
到那时,那将是一场比废黜赢高明时,更加激烈和残酷的政治风暴。
赢世民自忖现在精力尚可,但若要强行推动此事,必然要耗费巨大的zz资本。
甚至可能引起朝局动荡。
这是他目前不愿看到的。
他需要时间,为赢丽质铺平道路,扫除障碍。
在她羽翼真正丰满、朝中支持力量足够强大时,再水到渠成地完成这千古创举。
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么,随便立一个儿子当太子,顺便给赢丽质找个挡箭牌?
这个想法在赢世民脑海中一闪而过,但立刻就被直接否定了。
因为无论立谁,都无异于给自己,更是给赢丽质未来制造一个巨大的麻烦。
他赢世民现在年富力强,更有李北玄这样的神医调理身体。
自觉再执政十几年、二十年绝非难事。
可如果现在立太子,那个被立者,及其背后的势力,会甘心只做一个等待十几二十年的储君吗?
历史上太子等不及而逼宫,或者皇帝与壮年太子矛盾激化的例子还少吗?
他不想重复那种父子相疑,君臣相忌的悲剧。
他也不喜欢养蛊。
帝王斗子,对帝国国力将会造成巨大的内耗,乃是取乱之道。
这不是他想要的风景。
思来想去。
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时间一点点流逝,殿外的更鼓声隐约传来。
忽然,赢世民停下了脚步,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一个大胆却有点,那啥……有点缺德的计划,在他脑海中逐渐成形。
“青雀啊……青雀,朕的好儿子……”
赢世民摸了摸下巴,在心里把赢高熙的乳名,在心里来回咂摸了好几遍。
随后扬声唤道:“常涂!”
听到这话,一直如同影子般守在殿外的常涂,立刻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躬身听命。
而赢世民则语气轻松道:“明日召魏王赢高熙入宫。就说朕新得了一幅前朝书法家的摹本,知道他素来雅好书法,让他来一同鉴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