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力失衡,则生灾劫;人心失衡,则堕魔障。我要做的,不是压服它,而是让它回到该去的地方。”
话音落下,殿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几名灰袍弟子搀扶着一位老者走来,那人须发皆白,面容憔悴,胸前挂着一枚褪色的木牌。
“长老醒了!”一名弟子喊道。
老者被安置在蒲团上,喘息良久,才缓缓开口:“你们……破了邪阵?”
云逸上前一步:“是。但我们想知道,是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
长老眼神浑浊,似乎记忆混乱。他喃喃道:“黑袍……祭祀……每三年一次……取灵脉精元……献祭于幽谷……”
“幽谷?”月璃追问,“在哪?”
“不能说……说了会引来他们……”长老突然颤抖起来,双手抱头,“血符……烧进炉底……他们用弟子的身体做引……鼎只是幌子……真正要搬走的是……是……”
话未说完,他猛地喷出一口黑血,整个人瘫软下去。
云逸迅速伸手搭住其腕脉,发现识海中有大片淤堵,像是被人用蛮力抹去过记忆。他不敢深探,只将一丝灵力送入,试图稳定对方心神。
片刻后,长老昏睡过去。
云逸收回手,眉头紧锁。虽然未能得知全部真相,但关键词已足够拼凑轮廓:有人组织性地收集灵脉能量,利用药汤控制修行者,制造混乱以掩盖行动,目标不仅是这座鼎,更是更大的阴谋。
“他们已经在布局。”他说,“而且不止一个据点。”
赵九霄握紧刀柄:“那就一个个找出来。”
月璃望向云逸:“你现在刚突破,状态还不稳,要休整吗?”
云逸摇头。他走向殿前石阶,抬头望向远方群山。晨光洒在峰顶,映出一片冷金色。他知道,真正的敌人尚未露面,而这场风波,才刚刚开始。
“我们得追查下去。”他说,“不能再让别的门派重演今日之事。”
赵九霄走上来,站到他身侧。月璃也跟了过去。三人并肩立于石阶之上,身后是劫后余生的弟子,前方是连绵山脉。
云逸从袖中取出那块焦黑木片,指尖摩挲着残存的蛇形符号。这标记他见过,在玉佩背面,在灶底灰烬里,也在地宫刻痕中。
它不属于任何正统宗门。
它代表着一个隐匿多年的组织。
而现在,他们已经触到了边缘。
“先查最近的线索。”云逸说,“这血符是从哪批药材里混入的?药房有没有登记来源?”
一名弟子颤声回答:“有……记录在后院账房……但昨夜起火,册子烧了一半……”
云逸目光一凝。
纵火,毁证,动作干净利落。
这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准备。
他转身看向赵九霄:“带几个人去翻残骸,找没烧尽的部分。哪怕只剩一页纸,也可能指向下一个地点。”
赵九霄点头,提刀便走。
月璃低声问:“你觉得他们会撤吗?”
“不会。”云逸握紧木片,“他们花了这么久布局,不会因一次失败就放弃。反而会加快动作。”
山风拂过,吹动他的青袍。远处天际,一朵乌云悄然遮住了朝阳。
云逸站在石阶最高处,手中木片边缘划破指尖,一滴血落在符号中央的凹陷处,竟被缓缓吸了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