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陛下近日又有意再次‘舍身’了?”
萧纲闻言,脸上忧色更浓:
“确有此事。父皇已下旨,命朱异全权督造一尊硕大无朋的金身佛像,用以法会。听闻仅耗费的黄金便需万两之巨!朱异借此之名,正在各地加紧迫缴赋税,搞得怨声载道,民不聊生。”
陈庆之的目光锐利起来:
“陛下既要舍身,朱异既要敛财,我们便投其所好!殿下可即刻上表,举荐臣为南、北司二州刺史。表文中不必提半个‘兵’字,只说司州土地荒芜,若加以开发,可为陛下佛事源源不断地贡献巨额钱粮,确保日后所有法会用度无虞。
将此议与陛下潜心礼佛之事紧密相连,即便朱异,短期内也难以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驳斥。只要陛下点头,臣便能离开这建康牢笼前往司州!一旦到了任上,筹措钱粮是假,暗中屯田练兵才是真!届时朱异的手再长,也难以时刻触及罢。”
萧纲彻底陷入了沉思,手指无意识地紧攥着衣角,内心显然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良久,他猛地抬起头,重重一掌拍在案上,震得茶盏作响:
“好!便依子云之谋划!孤这就亲自起草奏表,明日便设法呈送御前!纵然父皇不允,纵然朱异再度阻挠,孤也要拼力一试!”
陈庆之闻言,后退一步,整肃衣甲,对着萧纲深深一揖:
“殿下英明决断,实乃大梁之幸!臣,代江南万千将士黎民,谢过殿下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