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侯景逼视着她,不容她闪躲:
“难不成以前你不嫌我侯景粗鄙,今日我侯景竟要嫌你位卑么?再说了,论起来你月华夫人的封号可是陛下亲封,谁能说出什么来?”
他的质问带着他一贯的强势,却又因对象是她而奇异地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急切,仿佛急于确认某种绝不会因世事变迁而更改的东西。
月姝在他的目光下微微颤了一下,她看着他,看着这个早已不是记忆中少年郎的男人,他眉宇间刻着的是杀伐决断的威严和岁月风霜的痕迹,可此刻他眼中的,却是与当年一般无二的、不容置疑的执拗。
她沉默了良久,久到侯景几乎以为她不会再开口。
终于,她极其缓慢地、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
“郡公如今位高权重,自然言出必践。只是世事无常,承诺易许却难守。妾身也素来知道彩云易散的道理,只望郡公守之慎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