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自家种的,阿姊尝尝可还合口味?”
韩智辉顺着她的话头品茶,两人又闲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气氛倒是融洽了几分。
远处花径上,娄昭君带着月姝缓步而行。
“殿下,前面水榭里好像是贞淑昭仪和德容夫人。”月姝轻声提醒。
娄昭君抬眼望去,正看到郑大车俯身在韩智辉耳边说着什么,脸上带着亲近的笑容。
她脚步未停,继续向前走去。
水榭中,郑大车眼尖地发现了娄昭君的身影,立刻站起身,脸上堆满笑容,远远地行了一礼:
“妾身参见皇后殿下!”
韩智辉也连忙起身行礼。
娄昭君目光淡然地掠过二人,略一颔首:
“不必多礼。”
她视线在两人之间轻轻一转,似是随口一问:
“你们这是,在赏花?”
郑大车抢步上前,声音愈发柔婉:
“回殿下,臣妾正邀贞淑昭仪一同赏这初绽的早梅呢。”
她眼波流转,话锋轻巧一转,“方才还说起殿下昨日受封‘天山夫人’的喜事……殿下圣眷隆厚,恩泽披身,实在令臣妾羡慕不已。”
娄昭君唇角微扬,看不出什么情绪:
“不过是陛下念着罢了,”
她侧首望向韩智辉,语气平和:
“贞淑妹妹觉得这梅花可好?”
韩智辉依旧恭敬如常:
“回殿下,花开正艳。”
娄昭君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那你们继续赏玩吧,本宫去前面走走。”
说罢,便携月姝翩然离去。
待那道身影走远,郑大车轻叹一声,语带幽微:
“皇后殿下倒是好兴致,刚领了万户食邑、北疆重封,就能闲庭信步、赏花游园了。”
韩智辉蹙眉低声道:“妹妹,慎言。”
郑大车不以为意,反而凑近几步,摆手笑道:
“阿姊何必总这般谨慎?四下又无外人。”
她声音压得更低,一字一句仿佛无意、却有意,“我只是想着……陛下突然将整个北疆赐给皇后,这般厚赏,可不太寻常呢。你说……陛下究竟是何用意?”
韩智辉闻言起身,语气带了几分疏离:
“北疆苦寒,常年烽火不断。那一万户百姓,并非金山银山,而是上万份沉甸甸的性命之托。”
她转而凝视郑大车:
“陛下将如此重担托付于天山夫人,托付的不是荣华,是生死存亡之责。这般‘浩荡天恩’,”她微微倾身,语气意味深长:
“妹妹当真羡慕吗?”
郑大车没料到她会如此直白,一时语塞,脸上的笑容险些挂不住。她指尖掐入掌心,才维持住声音的平稳:“阿姊言重了……妹妹,妹妹只是为娘娘感到高兴罢了。”
韩智辉却不再看她,拂了拂裙摆:
“茶香甚好,只是风起了,有些凉了。”
她目光扫过郑大车的脸,温和道:
“妹妹也早些回去歇着吧,慎言,方能静心。”
说罢,她微微颔首,留下一个从容的背影,携着侍女转身离去。
郑大车望着她的背影,眼中掠过一丝阴郁。她指节发白,紧紧攥住手中丝帕,低声自语:
“我的好阿姊,你总是这般云淡风轻,不争不抢……可如今夫君已是天下至尊,早已不同往日了!”
她猛地抬头,目光刺向韩智辉消失的方向:
“这九重宫阙里,有些东西,早就不是你想不争,便能躲得开的!风口浪尖,由得你选么?”
另一边,娄昭君踏着青石小径缓缓而行。午后的阳光挣扎着穿过层叠的枝叶,在她端丽的容颜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恍若她此刻难以平静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