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就有立不完的大功!”
队伍中传来几声应和,老崔眯起昏花的眼睛,仿佛又看见多年前那个雪夜,侯景单骑冲阵,刀光如练,硬是为他们这群溃兵杀出血路。自那日起,他这条命就是侯景的了。
“加快速度!”前方传来侯景的亲兵呼喝,“拂晓前必须赶到汾水!”
老崔紧了紧扎在腰间的草绳,把冻裂的手掌在衣襟上擦了擦,重新握紧长矛。
雪越下越大,天地间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此起彼伏的喘息。
“老崔头,你说侯将军这次为啥这么着急?为啥就不能再等等呢?”
身后另一人搓着冻得通红的手,声音里带着不解:
“听说斛律将军本来是想要再多休整一段时间等韩将军他们主力到了之后再一同进军的。”
另一人凑过来低语,呵出的白气瞬间凝结成霜:
“对啊!咱们这次奇袭不是已经算是完成了目标,按理说再等等主力也没什么,为啥一定要再冒险哩!”
“放屁!”老崔猛地转身:
“王思政算什么东西?也配让侯将军等?”
他啐了一口:
“莫要发牢骚,跟着走便是!”
旁边一个瘦高个子的老兵插嘴道:
“就是啊,现下这些新卒就是太年轻!跟着侯将军这些年,咱们哪次不是以少胜多?怕个鸟?”
老崔满意地看了瘦高个一眼:
“说得对!侯将军说过,打仗不在人多,在出其不意。王思政那老匹夫现在肯定在暖帐里抱着小妾喝热酒呢,到时候玉璧肯定又是一个邵郡!”
正说着,前方雪幕中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侯景的亲兵队长骑着一匹枣红马破雪而来,马鼻喷出的白气在寒风中拉得老长。
“全军止步!”那人拉紧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前蹄在雪地上刨出两道深沟:
“将军有令,原地休整一刻钟!”
他翻身下马,从马鞍旁解下几个鼓鼓囊囊的皮袋,朝身后亲兵们一挥手:
“发下去!每人一口,暖暖身子!”
士兵们顿时骚动起来,冻得发青的脸上露出喜色。
老崔挤开人群,大手接过亲兵递来的酒囊。皮囊外结着薄冰,里头却还带着余温。他小心翼翼地拔开塞子,一股浓郁的酒香顿时冲散了四周的寒气。
他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冻僵的身体顿时涌起一股暖流。
正品着,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老崔头。”
老崔浑身一震,急忙转身,单膝跪地:“将军!”
侯景本是来巡视军容军纪的,正巧碰上这位老部下,当即伸手扶起老崔:
“不必多礼。你腿上的旧伤如何?这天气……”
老崔眼眶一热,他撑着膝盖起身,故意跺了跺那条伤腿:“劳将军挂念,老骨头还撑得住!”
侯景点点头,目光扫过周围的士兵,突然提高声音:
“兄弟们辛苦了。再坚持半日,等拿下汾水关,我请大家痛饮三天!”
士兵们爆发出一阵欢呼,有人甚至激动地敲打起盾牌。侯景嘴角微扬,伸手拍了拍老崔的肩膀:
“你带几个老兵照顾一下新兵,别让他们掉队。”
“将军放心!”老崔挺直腰板:
“有我在,一个都不会少!”
侯景微微一笑,拍马向后行去。
待侯景走远,方才开口的那个年轻士兵才敢凑过来,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
“老崔啊,侯将军还认识你哩。”年轻人压低声音:
“他连你腿伤都记得!”
老崔望着侯景离去的方向,骄傲地昂起头:
“小崽子,你当老子这身伤疤是白来的?我跟侯将军那都出生入死都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