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拉住赫连嗣华的马缰,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和恐惧,“毁掉霍拓国,等于毁掉我们自己的根!
百姓何辜?王都里还有您的族人,我们就算要走,也可以带着财富和愿意跟随的忠勇之士离开,为何非要……非要留下一片焦土给路朝歌?”
“焦土?哈哈哈……”
赫连嗣华笑得几乎喘不过气,他指着身后火光冲天的县城,“巴台黑勒,你还没看明白吗?从我们踏上这条路开始,霍拓国就已经死了!
根已经烂了!
你以为路朝歌想要的是一个完整的霍拓国?不,他想要的是一个听话的、可以被大明随意揉捏的傀儡之地!
我偏不让他如愿!
我就要让霍拓国变成废墟。”
他猛地收住笑声,脸上扭曲的笑容变得冰冷而狰狞:“我要给他的,是一个满目疮痍、怨气冲天、十室九空的烂摊子。
他不是以武力强横、谋略深沉着称吗?不是要展现上国的气度与仁慈吗?好啊!
我让他来收拾这个残局!
让他耗费大明无数的钱粮来重建,让他面对无数无家可归、心怀怨恨的霍拓遗民!
我倒要看看,他路朝歌的‘仁慈’,能经得起多少这样的消磨!
这,就是我送给他的‘大礼’!”
巴台黑勒彻底愣住了,他明白了,赫连嗣华这不是在寻求生路,而是在进行一场彻头彻尾的、针对路朝歌的、以整个霍拓国为祭品的报复。
他已经不在乎霍拓国的未来,甚至不在乎自己的未来了,他只想在彻底倒下之前,尽最大可能地给那个压垮他的敌人制造麻烦。
“可是殿下,这样一来,您……您会成为霍拓国千古的罪人啊!”
巴台黑勒痛心疾。
“罪人?”
赫连嗣华嗤笑一声,眼神空洞地望着王都的方向,“当路朝歌兵临城下的时候,当霍拓国覆灭的时候,史书只会记载胜利者的仁慈和失败者的无能。
罪人?呵呵,如果毁灭能让他路朝歌感到哪怕一丝不快,那这罪人之名,我赫连嗣华……背了!”
他不再理会呆立当场的巴台黑勒,一夹马腹,战马嘶鸣着向前冲去。
“传令全军!”
赫连嗣华的声音在混乱的战场上清晰地传开,带着一种决绝的疯狂,“目标,霍拓王都!
城破之后,三日不封刀!
我要让王都的火焰,照亮我们前往地狱的路!
也让路朝歌看看,被他逼到绝境的人,能爆出何等‘光彩’!”
这道命令如同最猛烈的助燃剂,让本已疯狂的军队彻底沸腾。
野兽般的嚎叫声响彻四野,大军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流,裹挟着毁灭一切的气息,向着他们曾经誓死保卫的王都,汹涌而去。
巴台黑勒看着赫连嗣华决绝的背影,又看了看周围如同地狱恶鬼般的士兵,脸上血色尽褪。
他知道,一切都无法挽回了,赫连嗣华,这位曾经的王国柱石,此刻正一往无前地冲向最终的毁灭,他要亲手将故国化为修罗场,作为对那个名叫路朝歌的敌人,最极致、也是最绝望的战书。
巴台黑勒看着远去的赫连嗣华,毅然决然的跟了上去,他们这些跟着赫连嗣华打出来的将军,谁也不会抛弃赫连嗣华独子逃生,他们当初被人踩在泥泞之中,是赫连嗣华把他们一个一个的救了起来,他们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就算是赫连嗣华一定要去死,他们也会陪着赫连嗣华一起死。
阿莱塞从后面追上了巴台黑勒:“刚刚殿下怎么了?”
巴台黑勒将他和赫连嗣华的对话告诉了阿莱塞:“我们这位王爷啊!
已经彻底陷入癫狂了。”
“路朝歌把他逼的太狠了,主要还是米斯尔卓那个混蛋。”
阿莱塞恶狠狠的说道:“别让我抓住他,若是他落在我手里,我会把他碎尸万段。”
“阿莱塞,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巴台黑勒说道。
“什么事?”
阿莱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