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给它留了吃的?”
“可它伤得那么重……”
“你已经做了你能做的。”他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剩下的,交给时间。”
傍晚,炉火正旺,老姜头在角落里补药篓,针线穿过粗麻布,发出细微的“嗤啦”声。
阿蛮坐在门槛上剥果子,耳朵时不时动一下,像是在听什么。
“怎么了?”老姜头抬头。
“后院……好像有动静。”
话音刚落,一个白色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院门口。是那只灵狐。它瘸着腿,走到阿蛮面前,轻轻放下一根尾羽。羽毛泛着淡青光晕,像是浸过晨露的竹叶。
它看了她一眼,转身消失在暮色里。
阿蛮愣住,伸手捡起羽毛,指尖传来一阵微暖的触感。
“哎哟。”老姜头哼了一声,“连灵狐都认你了,了不得。”
齐昭从里屋走出来,看见羽毛,笑了:“这是谢礼。”
“真是给我的?”阿蛮捧着羽毛,声音有点发颤。
“不然呢?它又不会送我。”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我们阿蛮现在也是小医师啦。”
她抬起头,眼睛亮得像星子掉进了井里。
老姜头拄着拐杖站起来,走到她身边,看了看羽毛,又看了看她:“往后采药,别一个人跑太远。药篓我给你换个新的,结实些。”
“真的?”她惊喜。
“假的。”他板着脸,“我是说,你要是敢摔了我的旧篓子,我就真打你。”
阿蛮吐了吐舌头,抱着羽毛跑进屋里,生怕他反悔。
齐昭站在原地,看着她背影,嘴角一直没放下。
老姜头走过来,低声说:“你教得不错。”
“她学得快。”
“不是谁都敢去碰带符的伤。”
“她不怕。”
“不是不怕。”老姜头摇头,“是知道该怕什么,不该怕什么。”
两人没再说话,屋里传来阿蛮翻箱倒柜的声音,像是在找地方藏羽毛。
第二天一早,阿蛮天没亮就醒了。
她悄悄爬起来,把羽毛用油纸包好,塞进药篓夹层。然后背起篓子,轻手轻脚打开后门。
齐昭正蹲在炉边生火,听见动静回头:“这么早?”
“我去后山看看。”她说,“昨天那地方,月见草长得好,多采点。”
“带上刀。”
“带了。”
“别碰陌生草。”
“知道。”
“遇到活物,先喊一声。”
“行了行了。”她摆摆手,“我又不是小孩。”
齐昭直起身,往她药篓里塞了两个馍:“回来吃饭。”
她点头,蹦跳着走了。
山道上雾气还没散,她走得飞快,心里惦记着那片背阴坡。走到半路,忽然察觉脚下泥土有异样波动。
她停下,蹲下身,扒开落叶。
土里埋着半截断枝,上面刻着模糊符纹,颜色发黑。
她皱眉,想起齐昭提过一句:“有些猎妖人会在夹子周围设引阵,靠怨气招兽。”
她没动那树枝,而是绕开几步,从另一侧上坡。
采完药,她正准备下山,忽然听见一声极轻的呜咽。
循声找去,一棵老槐树下,一只灰毛小狐崽正用头拱着母狐。母狐腹部有伤,气息微弱。
阿蛮蹲下,小狐崽警惕地往后缩,但没跑。
她从怀里掏出半个馍,掰碎了放在石头上。
“吃吧。”她轻声说,“我不碰你们。”
小狐崽犹豫片刻,终于凑过来啃食。
她趁机看了看母狐的伤,不算深,但沾了泥,容易化脓。她拿出随身带的药粉,轻轻撒上去,又用干净布条包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