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马坡的村口渐渐远了,晨雾彻底散在风里,阳光把山路晒得暖烘烘的。分劫碑悬在十三身前两丈远的地方,红光拉成一道淡金色的线,像根看不见的引绳,稳稳指着南方。王大胆扛着猎刀走在最前头,嘴里还嚼着没吃完的平安饼,渣子掉在衣襟上也不在意,时不时用袖子抹把嘴:“他娘的这路还算好走,比黑风岭的破路强多了!”
虎娃抱着胡仙幼崽跟在十三旁边,小家伙吃完蛋黄后就没了精神,把脑袋搭在虎娃肩膀上,九条尾巴有气无力地晃着。虎娃怕它摔下来,用胳膊紧了紧:“是不是晒得慌?前面有棵大槐树,到那儿歇会儿给你喝水。” 话音刚落,幼崽突然抬起头,鼻尖对着前方轻轻嗅了嗅,尾巴尖颤了颤,像是闻到了什么熟悉的味道。
九叔背着布包走在中间,手里拿着柳青山画的地图,时不时停下来比对方向:“按地图走,再走两个时辰就能到前杨村。” 他指着地图上的红点,“之前听落马坡的老支书说,前杨村去年也遭过喜煞侵扰,不过规模不大,后来自己用艾草和桃枝驱走了,咱们正好路过,能歇脚还能打听打听南方的情况。”
陈老栓背着药箱走在最后,时不时回头望一眼落马坡的方向,又低头检查药箱里的草药:“李大姐给的艾草粉得省着用,南方湿气重,煞气容易藏在水里,到时候得用艾草煮水喝,防着尸毒。” 他往十三口袋里塞了个小瓷瓶,“这里面是解乏的草药,走累了就嚼两片,比山楂片管用。”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面果然出现了一棵大槐树,树干得两人才抱得过来,树荫能遮住大半个山路。王大胆率先冲过去,靠在树干上就不想动:“歇会儿歇会儿!再走下去老子的腿都要断了!” 他从背包里掏出水壶,灌了大半口,又递给虎娃,“给你家胡仙也喝点,看它蔫的那样。”
虎娃接过水壶,倒了点水在手心,胡仙幼崽立刻凑过来舔了舔,喝完又把头搭回虎娃肩膀上。十三靠在槐树上,摸了摸怀里的《柳氏阴阳录》,书页被阳光晒得暖烘烘的,想起柳青山说的话,心里又踏实了些。分劫碑悬在槐树枝上,红光轻轻扫过周围,没发现煞气,只有些寻常的草木气息。
“你们看,前面有炊烟!” 虎娃突然指着前方,只见远处的山坳里冒出几缕白烟,在蓝天下看得格外清楚。胡仙幼崽也精神起来,尾巴晃得快了些,对着炊烟的方向叫了两声,像是在回应。
王大胆一下子就来了精神,扛起猎刀就往前走:“走!去前杨村!说不定还能蹭顿饭!” 他边走边嘀咕,“老子可不想再吃干粮了,要是能有口热汤喝,比啥都强!”
往山坳走的路上,越来越多的房屋出现在视野里,都是土坯房,屋顶盖着茅草,院墙上大多挂着艾草和桃枝,显然是防邪祟的。快到村口时,突然有个穿着补丁衣服的小孩跑了出来,看见他们就停下脚步,睁大眼睛盯着分劫碑,又飞快地跑回村里,边跑边喊:“爹娘!有带发光石头的人来啦!”
没一会儿,村口就聚了不少村民,有老有少,手里还拿着锄头、镰刀,显然是有些警惕。一个穿着灰布衫的老汉走出来,手里拿着根桃枝,对着他们拱了拱手:“你们是…… 护道堂的人?”
十三赶紧上前,对着老汉拱了拱手:“老伯您好,我们是从落马坡来的,要去南方办事,路过贵村想歇脚,顺便打听点情况。” 他指了指分劫碑,“这是分劫碑,能净化煞气,不是啥邪物。”
老汉盯着分劫碑看了会儿,突然眼睛一亮:“我知道你们!去年落马坡遭大难,就是你们破了阴婚局,救了整个村子!” 他赶紧招呼村民,“快把家伙收起来!是贵客!” 又对着十三笑,“俺是前杨村的村长,姓杨,你们叫俺杨老伯就行。去年听人说你们的事,还想着啥时候能见到,没想到今天就路过了!”
村民们一听是救了落马坡的人,立刻放下警惕,纷纷围上来打招呼。一个穿着花布衫的妇人手里拿着两个刚蒸好的玉米,塞到虎娃手里:“拿着吃,刚出锅的,甜得很!” 一个老汉则拉着王大胆的手,往他怀里塞了袋炒花生:“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