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江善缓缓说道,“蛮族是多部落制度,在他们联合军队败了的那一刻。他们的勇武自然也已经破了,今日一战,我破的,不是她们的三千狂战士,而是她们对‘狂战士’的信仰。三千战士,却只换了我少数士兵的牺牲,他们虽勇,却并非不怕死之人,但遇见了我们这些不怕死的,信仰自然会倒,信仰一倒,军心便散。况且,若我所料不差,他们这次南下已经掠夺了足够多的物资,如今想的肯定不会是打回来,而是……如何带着抢掠来的财物,逃回更北方的草原老家,所以,现在他们估计正在内讧。”
江善的指尖,在虚空中轻轻一点,仿佛点在一张无形的地图上。
“大军此刻必然在狼嚎谷内乱作一团,争抢着财物和粮食。而她们的首领,必然已经带着亲信和最贵重的战利品,从谷后的密道,提前开溜了。”
林苍听得目瞪口呆。江善所说的这一切,仿佛亲眼所见一般。这种对人心的洞察,对战局的预判,已经完全超出了“用兵”的范畴,近乎于……预言。
她心中的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她对着江善,深深地鞠了一躬。
“老妇,受教。”
……
次日,卯时。
天色刚刚破晓,冰冷的地平线上,被撕开了一道金色的裂口。
霜风关那扇昨日敞开,又在深夜关闭的沉重闸门,再一次,缓缓升起。
但这一次,涌出的,不再是蛮族的洪流。
而是,复仇的怒火。
江善的千人锐士营,依旧是那身沉默的黑色,如同一柄最锋利的、淬了剧毒的匕首,构成了整个大军的矛头。
在她们身后,是林苍亲自统帅的、霜风关仅存的五千主力。她们的甲胄或许残破,她们的队列或许不如锐士营那般整齐划一,但每一个人的眼中,都燃烧着一股被压抑了太久、如今终于得以彻底释放的、名为“希望”的火焰!
大军,出征!
这不再是一场被动的、绝望的守城之战。
这是一场,由一个男人所引领的、赌上整个北境未来命运的,主动出击的——远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