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坚守的科学信念
基地第一会议室的金属大门在宋墨涵身后沉重地合拢,发出一声闷响,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外间通道里熟悉的消毒水气味和隐约的设备运行声被彻底屏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凝滞的、带着压力与审视的寂静。会议室内光线明亮到近乎冷峻,均匀地洒在椭圆形的合金长桌表面,反射出冰冷的光泽。长桌后端坐着基地最高委员会的七位核心成员,他们的肩章闪耀,胸牌代表着这个深藏于地下的堡垒所拥有的最高权力与最不容置疑的纪律。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每一次呼吸都需耗费比平时更多的力气。
宋墨涵独自坐在长桌另一端,那是一张特意放置的、略显孤零零的座椅。她身姿挺拔,白色的医生袍罩在她略显单薄的身躯上,更衬得脸色有些苍白。然而,她的眼神却清澈而坚定,如同经过淬炼的水晶,映照着头顶冷冽的灯光。刚刚结束的那场长达四十分钟的陈述与质询,耗尽了她不少心力。她不仅需要清晰、准确地汇报顾锦城目前极端复杂的生理数据、对那神秘能量烙印的最新分析、潜在的所有已知与未知风险,更要将他们之间那份超越了医患关系的情感,摊开在这片代表着绝对理性与秩序的空间里,接受最严格的审视。
“宋医生,”居中那位头发花白、眼神锐利如鹰的老者——赵委员长缓缓开口。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长期处于权力顶端、发号施令所形成的天然威严,每一个字都仿佛有重量,“你提供的关于顾锦城同志生理状态的医学数据和分析报告,委员会会予以慎重评估。你作为‘溯源’项目的主要负责人,其专业能力毋庸置疑。”他话锋微微一顿,目光如实质般压在宋墨涵身上,“但是,我们现在必须回到最核心,也是最非常规的问题上:在你所描述的,顾锦城同志目前所处的这种极端特殊、高感染性、高风险的背景下,你坚持要求与他缔结法律上的婚姻关系,究竟是基于何种核心考量?请你再次,并且清晰地阐述。请注意,这不仅关乎你个人的情感选择,更直接关系到‘溯源’项目的绝对安全、基地的整体稳定,乃至可能涉及的、我们尚无法完全估量的更高层面利益。”
问题再次被直白地抛回,剥去了一切技术外衣,只剩下对动机最本质,甚至显得有些不近人情的探寻。其他几位委员,包括负责安全事务的李委员,主管科研的孙委员,目光也齐刷刷地聚焦在宋墨涵脸上,等待着她的回答。他们需要判断,这位年轻的顶尖科学家,在面对如此复杂局面时,究竟是被情感左右,还是能展现出与其智慧相匹配的、足以承担后果的绝对理性。
宋墨涵放在膝上的手,指尖几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但仅仅是一瞬。她暗暗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出口时,竟异常平稳,如同无风的深潭静水:“委员长,各位委员。我完全理解委员会的所有顾虑。我对我丈夫——顾锦城的情感,并非一时冲动,或者出于单纯的怜悯。这是在共同面对生死考验、履行各自职责、以及探索未知威胁的过程中,逐渐沉淀、清晰起来的信念。”
她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坦然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委员,努力让自己的每一个字都充满力量:“在医学层面,我首先是他的主治医生。我的核心职责,是运用我所掌握的一切知识与技术,竭尽所能,剥离那个寄生于他能量核心的烙印,治愈他的身体,保护他意识的独立性与完整性。这是不容动摇的科学立场和职业操守。”她停顿了一下,语气悄然转变,注入了一种更为私密却也更为强大的力量,“但在情感层面,我只是宋墨涵。是一个亲眼见证了他,如何在意识被外来能量不断侵蚀、承受着巨大痛苦的情况下,依然凭借本能恪守着军人的职责与荣耀,心心念念牵挂着他的队员、他誓言守护的这片土地的女人。”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某种穿透人心的质感:“委员会担心,个人情感可能会影响我的专业判断。但就我个人的体验而言,恰恰相反。正是这份无法割舍的情感,让我比任何人都更深刻地理解他意志的可贵与坚韧,也让我拥有了超越单纯医患责任的、更坚定的决心去守护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