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那人不熟,兄弟你给我说说呗。”
老齐则会趁机多问几句“他在厂里干多久了?”“平时人咋样?”,并且会换不同的人反复询问核对,以剔除虚假信息。
通过这种方式,他们逐渐勾勒出几个关键煽动者的画像:
刘大锤,锻工,五年工龄,脾气暴躁。
王老五,精纺工,八年工龄,平日为人老实。
赵小眼,仓库管理员,两年工龄,喜好出风头。
丁老六,电工,六年工龄,平日里不太合群。
靳师傅,头号技工,二十年工龄,德高望重。
天色渐晚,喧嚣了一天的荣昌丝厂终于暂时沉寂下来,但暗流依旧涌动。
厂区一角,废弃的物料仓库里,几盏昏黄的煤油灯被点亮,映照着几十张疲惫而焦虑的面孔。
空气中弥漫着汗味、烟味和一种无声的紧张,工人代表们的“碰头会”就在这里悄然进行。
几个主要的领头人围坐在中间的木箱上,商议下一步行动。
更多的工人则带着满脸的疲惫,或站或蹲地围在外圈,默默地听着。
人群里,石头和老齐毫不起眼地蹲在角落阴影中,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在场每一个人,尤其是中间那几个说得上话的“代表”,竖起耳朵听着他们发言。
坐在正中的,正是白天带头闹得最凶的丁老六。
他四十多岁年纪,面相看着憨厚,皮肤黝黑,手掌粗糙,一副标准的工人模样,但那双偶尔扫视全场、精光闪动的眼睛,却透着一丝与外表不符的精明。
他此刻一副忧心忡忡、为民请命的模样,嗓音沙哑却极具煽动力:
“弟兄们,静一静!听我说两句!咱们今天闹了这一场,出了气,也让厂里和外面那些老爷们知道了咱们不是好惹的!但光闹不行,砸机器更蠢!那是咱们吃饭的家伙,砸坏了,以后就算厂子开了工,咱们拿啥干活?”
这话听起来实在,说到了很多担心失业的工人们心坎里,不少人点头或低声附和。
丁老六见自己的话初步得到了认同,话锋一转,开始抛出了他的真实意图:
“要我说,咱们得换个法子!咱们得逼林家!不是逼他们开工,是逼他们把厂子卖了!林家现在群龙无首,垮台是迟早的事!咱们得联合起来,让新东家接手!只要厂子还在,机器还在,咱们这帮老伙计的手艺还在,就不愁没饭吃!说不定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