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了青石镇的街头巷尾。原本挤满百草堂的村民渐渐散去大半,剩下的也攥着药包犹豫不决,满脸惶惑地打量着案上那碗黄澄澄的汤剂。
“王掌柜,我家老头子本就胃寒,这药真的能喝?”一个老婆婆颤巍巍地捏着药包,眉头拧成了疙瘩,“方才在井边听刘二说,前村李老汉喝了这金银花汤,上吐下泻更严重了,是不是真的?”
这话一出,几个患者立刻附和起来。“是啊是啊,我也听说了,寒性的药哪能随便喝?”“万一喝坏了身子,可不是闹着玩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原本凝重的药香里,渐渐掺进了几分焦躁与怀疑。
王宁放下手中的药秤,摘下竹片眼镜,用袖口轻轻擦拭了一下镜片。他清癯的面容依旧沉静,只是眼底掠过一丝寒芒:“诸位乡亲,谣言不可信。李老汉的病症本就不是单纯的暑热,而是湿热郁结,我当日便嘱咐他需搭配陈皮调和药性,他定是自行删减了药材。”
他转身从药柜取出一小撮金银花,摊在掌心:“大家请看,这金银花初开为白,后转为黄,黄白相映,得天地清和之气。《本草纲目》有言,其‘味甘性寒,不伤脾胃’,甘能补中,寒能清热,正是应对眼下暑热的良药。”
可村民们依旧半信半疑,窃窃私语声并未停歇。张娜端着一碟刚蒸好的金银花糕走出来,素色布裙上沾着些许药粉,温婉的脸上带着笃定:“诸位不妨尝尝这个。我用金银花与糯米、蜂蜜蒸制而成,既保留了清热解毒的药性,又中和了寒性,老人孩童都能食用。”
她将金银花糕分发给众人,清甜的香气弥漫开来。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犹豫着尝了一口,软糯香甜的口感让她眼前一亮,孩子也伸出小手要着吃。可就在这时,刘二突然领着几个人闯了进来,他矮胖的身子挤开人群,贼眉鼠眼地扫视着众人:“大家可别被他们骗了!这金银花性寒是真的,我家掌柜说了,长期服用定会损伤元气,到时候神仙也救不了!”
他一眼瞥见案上的金银花露,伸手就要打翻,却被及时上前的张阳药师拦住。张阳身着深蓝色长衫,腰间的银针囊晃了晃,面容温和却带着威严:“刘二,行医济世之地,岂容你在此造谣生事?孙玉国自己不懂药性,却教唆你散播谣言,就不怕遭天谴吗?”
“我可没造谣!”刘二梗着脖子喊道,“我家掌柜的药铺有上好的温阳药,能治暑热还不伤身,比这寒性的金银花强多了!大家快跟我走,晚了可就没药了!”
一些本就犹豫的村民被他说动,跟着他往外走。王雪气得双丫髻都微微晃动,鬓边的金银花也跟着颤动:“你胡说!你家的药都是些普通草药,根本治不了热毒,只会耽误病情!”
“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刘二嗤笑一声,“等你们的金银花用完了,看你们还怎么嘴硬!”
这句话戳中了众人的痛点,也戳中了王宁的心事。他知道,林婉儿迟迟未归,药材库存已所剩无几,若再无法补充金银花,即便打破了谣言,也难以应对这场蔓延的时疫。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林婉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一身劲装沾满尘土,发髻散乱,额角还带着一道擦伤,背上的药篓已经空了,脸色苍白却眼神锐利:“王掌柜,不好了!进山的路被刘二破坏了,我带来的金银花也在半路被他们抢走了大半,只剩下这一点!”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装着少量金银花,仅够支撑半日。众人见状,脸色愈发沉重,刚刚被金银花糕安抚下的人心,再次陷入恐慌。
王宁接过布包,指尖捏着那些带着泥土气息的花朵,沉声道:“婉儿,辛苦你了。孙玉国此举,已是置全镇乡亲的性命于不顾。”
他转身看向众人,目光坚定:“诸位乡亲,金银花虽缺,但人心不可散。眼下正值暑热高峰,热毒易扩散,若不及时医治,后果不堪设想。我王宁以百草堂的声誉担保,金银花药性平和,对症使用绝无害处。”
张阳药师也补充道:“我与王兄已重新调整配伍,加入甘草、大枣调和药性,寒性尽去,疗效更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