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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宁站起身,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刘三,药无贵贱,对症则良。藏红花虽好,却有禁忌。《本草经疏》有言,藏红花‘能活血通经,故孕妇忌之,有出血倾向者亦忌’。你如今流鼻血,若用藏红花,只会加重出血,反而有害。”他转身取来仙鹤草和白茅根,“我给你配止血清热的药,先止住鼻血,再调理身体。”
刘三将信将疑地接过药方,看着王宁熟练地抓药、称重、包药,指尖的动作精准利落,不由得放下心来。
忙碌到日头偏西,药铺里的病患才渐渐散去。王宁看着楠木盒里所剩无几的藏红花,眉头紧锁:“这藏红花存量太少,镇上患病的人越来越多,怕是撑不了几日。”王雪收拾着药案,附和道:“是啊哥,刚才钱叔派人捎信,说最近有一批优质藏红花到货,但价格涨了不少,而且……”她顿了顿,压低声音,“听说孙玉国也在打听这批货,怕是想垄断。”
王宁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孙玉国是街对面“济生堂”的老板,为人急功近利,去年就曾试图用普通红花染色冒充藏红花售卖,被王宁当众揭穿后怀恨在心。“孙玉国心思不正,若让他垄断了藏红花,不仅会抬高价格,说不定还会以次充好,害了百姓。”
张阳忧心忡忡:“师父,那我们该怎么办?没有藏红花,后续的病患该如何医治?”
王宁走到窗边,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峦,沉声道:“雪儿,你明日去库房清点一下所有药材,确保现有藏红花的炮制符合标准,低温烘干,防潮防虫;张阳,你整理好病患的记录,尤其标注好禁忌人群,不可有丝毫差错;张娜,辛苦你多留意病患的后续情况,有异常立刻告知我。”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坚定,“至于藏红花,我必须尽快联系钱多多,无论如何也要买到这批货。”
夜色渐浓,百草堂的灯光依旧亮着。王宁坐在案前,再次翻开《本草纲目》,藏红花的条目旁,他用朱笔批注着:“性平味甘,归心、肝经,活血化瘀,凉血解毒,解郁安神,禁忌需严记。”窗外,月光洒在青石街上,远处传来几声犬吠,而一场关于藏红花的纷争,已在悄然酝酿。
次日天刚破晓,青石镇的薄雾还未完全消散,王雪便背着装满采药工具的粗布包,踩着露水赶往百草堂后院的库房。她梳着的双丫髻上沾了些细碎的草叶,浅蓝色布衫的袖口卷至小臂,露出纤细却结实的手腕——常年分拣、晾晒药材,让她的指尖也带着淡淡的药香,辨药的本事早已不输寻常药师。
库房是三间青砖瓦房,屋顶铺着青瓦,墙角爬着些许苔藓,透着古朴的气息。推开厚重的木门,一股混合着干燥药材与楠木的香气扑面而来。货架上整齐摆放着各色瓷罐,罐身上用朱砂写着药材名称,从当归、黄芪到川贝、枸杞,琳琅满目。王雪径直走到最内侧的货架,取下那个盛放藏红花的楠木盒,小心翼翼地打开。
阳光透过库房高处的小窗斜射进来,照亮了盒内剩余的藏红花。她拈起一根花丝,对着光线仔细查看——正宗的藏红花呈深红色,花丝顶端略宽,状如漏斗,触感柔韧,轻捻之下会散发出清苦回甘的香气。“还好没有受潮变质。”王雪松了口气,按照王宁的吩咐,将藏红花平铺在竹制晒盘上,放在通风且避开强光的角落,又仔细检查了库房的湿度,确保符合低温干燥的储存要求。
与此同时,百草堂前堂已经热闹起来。张阳穿着月白长衫,正逐一核对昨日病患的记录,他眉头微蹙,在本子上标注着:“李大柱之妻,产后瘀阻,已用藏红花三分配伍丹参,今日需复诊;三岁幼童,瘀斑减轻,藏红花用量维持六分之一,续用两日观察……”他身旁的案几上,放着一本翻开的《本草经疏》,书页上密密麻麻写满了他的注解,尤其是关于藏红花禁忌的部分,用红笔圈了又圈。
王宁则坐在诊桌后,为一位复诊的村民搭脉。这位村民昨日瘀斑严重、心烦失眠,经藏红花配伍用药后,气色明显好转。“脉象渐趋平和,瘀斑也消退了大半,只是仍需静养,切记不可饮酒、食用辛辣之物。”王宁一边说着,一边提笔开药方,指尖的老茧在纸上划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