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连连点头,拿着药高高兴兴地走了。
药铺里一片忙碌,谁也没注意到,济生堂的门缝里,孙玉国正阴沉着脸,看着百草堂门口的人群,眼神里满是怨毒。他转身对身后的刘二狗和郑钦文低语:“不能就这么算了,你们去查查,那楮实子到底是从哪来的……”
夜色像墨汁一样泼在青石村,后山的风卷着沙砾,刮得构树叶“哗哗”响。刘二狗和郑钦文扛着斧头,猫着腰在荒坡上摸索,两人都穿着深色短打,脚踩软底鞋,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二狗哥,你确定就是这儿?”郑钦文压低声音,眼神里满是不安。他白天跟着王雪,亲眼看见她在这片构树下采摘楮实子,只是这荒坡夜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连星光都被云层遮住,让他心里发毛。
刘二狗啐了口唾沫,攥紧手里的斧头:“错不了!白天我看得清清楚楚,那丫头就在这儿采的果子。孙掌柜说了,只要把这些构树砍了,百草堂没了药,村民还得乖乖去咱们济生堂买药!”他说着,举起斧头就往最近的一棵构树砍去。
“咚!”斧头砍在树干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树皮裂开一道口子,树汁顺着伤口渗出来,像在无声地哭诉。郑钦文吓得一哆嗦,赶紧拉住刘二狗:“哥,轻点!别让人听见了!”
刘二狗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怕什么?这荒坡离村子远,谁会来?赶紧砍,砍完了好回去交差!”两人不再犹豫,一人一棵构树,斧头起落间,树干上很快布满了伤口,有的小树已经开始倾斜,眼看就要被砍断。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从坡下传来:“住手!”
刘二狗和郑钦文吓得手一哆嗦,斧头“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们回头一看,只见月光突然从云层里钻出来,照亮了坡下的身影——林婉儿穿着青布道袍,手里握着木剑,衣袂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眼神像淬了冰一样冷。
“是你?”刘二狗认出她是白天救了王雪的道姑,心里顿时没了底,但还是硬着头皮喊道,“我们砍自己的树,跟你有什么关系?少多管闲事!”
“自己的树?”林婉儿一步步走上坡,目光扫过那些被砍得伤痕累累的构树,语气更冷,“这构树长在山野间,是天地滋养的药材,不是你们用来害人的工具。王宁用楮实子救村民,你们却要断了药源,良心何在?”郑钦文被她说得脸发红,往后退了两步,小声劝刘二狗:“哥,要不咱们算了吧,这道姑不好惹……”
“算什么算!”刘二狗瞪了他一眼,捡起斧头就朝林婉儿冲过去,“别以为你会点拳脚就了不起,今天我非要砍了这些树!”
林婉儿眼神一凛,侧身躲过他的斧头,手腕一翻,木剑轻轻点在刘二狗的胳膊上。刘二狗只觉得胳膊一麻,斧头“啪”地掉在地上,整条胳膊都动不了了。郑钦文见状,转身就要跑,林婉儿脚尖一挑,地上的树枝飞起来,正好绊住他的脚,他“扑通”一声摔了个狗啃泥。
“你们破坏药材,本该按山里的规矩处置,但念在你们是受人指使,暂且饶过你们。”林婉儿收回木剑,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若是再敢来这里捣乱,我定不饶你们!”
刘二狗和郑钦文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多话,爬起来就往山下跑,连斧头都忘了拿。林婉儿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又转头看向那些受伤的构树,轻轻叹了口气。她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装着晒干的草药,仔细地敷在构树的伤口上,又用藤蔓轻轻包扎好——这是她平时用来治树伤的方子,希望能让这些构树好好活下去。
第二天一早,王雪提着竹篮来采楮实子,刚到荒坡就愣住了。地上散落着斧头和木屑,好几棵构树的树干上都有深深的砍痕,有的树枝已经断了,橙红的楮实子掉了一地。
“是谁干的?”王雪心疼得眼圈发红,蹲下身捡起地上的楮实子,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就在这时,她看到不远处的构树下坐着个人,走近一看,竟是林婉儿,她的衣服上沾着露水和泥土,显然是守了一夜。
“婉儿姐姐,是你……”王雪哽咽着说,“这些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