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在巷口,转身拿起药碾子。张娜走过来,轻轻按了按他的肩:“别担心,雪儿识药准,婉儿又机灵。”
他握住妻子的手,指腹摩挲着她腕上的湿疹,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等蛇床子回来,不出三日,定能消下去。”药碾子转动的声音里,混着窗外连绵的雨声,像在为一场即将到来的较量,悄悄打着节拍。
河边的风裹着水汽,吹得芦苇荡沙沙作响。王雪蹲在湿地上,指尖轻轻拂过一丛开着小白花的植物——羽状复叶像把把细齿梳子,伞形花序攒在枝头,正是蛇床子。她刚要下锄,忽然瞥见草叶间有条银灰色的东西一闪,吓得往后一缩,竹篓从臂弯滑落在地,里面的空药袋散了一地。
“别怕。”林婉儿的短刀“噌”地出鞘,刀光映着水面晃了晃,她却忽然笑了,“是水蛇,早被蛇床子的气味熏跑了,你看它尾巴都快摇断了。”
王雪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见一条半尺长的水蛇正钻进芦苇丛,游得飞快,尾尖在水面划出细碎的涟漪。她定了定神,捡起竹篓重新蹲下,小锄轻巧地插进泥土,贴着蛇床子的根部一撬,连带着土坨挖起来:“书上说这果实要晒干了用,新鲜的茎叶煎水外洗最好,对吧?”
“嗯,”林婉儿也蹲下身,指尖捏起一枚灰黄色的椭圆形果实,凑到鼻尖闻了闻,辛辣中带着股特殊的香气,“你看这果实上的棱,有五条的才是正经蛇床子,别跟野茴香弄混了。”她边说边动手收割,掌心很快堆起一小捧带着露珠的果实,“这一片长得旺,估摸着采两篓就够镇上人用了。”
两人正忙着,忽然听见芦苇丛后传来脚步声,伴随着刘二狗那公鸭嗓:“钦文哥,你说孙老板让咱来毁了这草,到底图啥?湿漉漉的,膈应人。”
郑钦文的声音压得低些,却带着狠劲:“你管那么多?孙老板说了,百草堂要找的药就在这河边,咱给它铲干净了,让王宁那小子没药可用,还能不乖乖败给咱们?”
王雪手一抖,小锄“当啷”掉在水里。林婉儿立刻按住她的肩,示意她别动,自己则悄无声息地摸到芦苇丛边,借着草叶掩护往外看——刘二狗扛着把大锄头,郑钦文手里攥着个麻袋,正四处张望。
“在那儿!”刘二狗眼尖,瞅见王雪掉在地上的药袋,几步冲过来,“好啊,果然是你们俩在采药!”他抡起锄头就要往蛇床子丛里砸,“孙老板说了,这草有毒,留着害人!”
“住手!”林婉儿从芦苇丛后跳出来,短刀横在身前,“这是治病的药材,你们敢毁了试试!”她身形不算高大,站在泥地里却像棵扎了根的树,青布短打的袖口被风吹得鼓起,眼里的光比刀光还利。
郑钦文把刘二狗往后一拉,皮笑肉不笑地打量着她:“林姑娘,别不识好歹。这河边的野草,谁爱铲谁铲,碍着你什么事了?”他说着往王雪那边瞟了眼,“王姑娘还是赶紧回药铺吧,免得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跟你嫂子一样痒得睡不着。”
这话戳中王雪的痛处,她脸一红,抓起地上的小锄就想冲过去,被林婉儿一把拉住。“跟他们废话什么。”林婉儿手腕一翻,短刀在掌心转了个圈,刀尖指向地面的蛇床子,“要动这草,先过我这关。”
刘二狗被她的气势吓退半步,又被郑钦文推了把,壮着胆子喊道:“你个娘们能有啥能耐?孙老板……”话没说完,林婉儿忽然弯腰抓起一把湿泥,精准地砸在他脸上,糊了他一嘴泥。
“你!”刘二狗抹着脸要扑上来,郑钦文却按住他,眯着眼看了看林婉儿腰间的刀,又瞥了瞥远处隐约传来的人声——是赶早市的村民往这边走。“算你们狠。”他拽着还在骂骂咧咧的刘二狗,“咱们走!”
两人走远了,王雪才松了口气,腿一软坐在泥地上:“吓死我了……”她看着被刘二狗踩倒的几株蛇床子,眼圈有点红,“这些都被踩坏了……”
“没事。”林婉儿伸手拉她起来,拍了拍她身上的泥,“剩下的够采了,咱们快点弄,采完赶紧回药铺。”她捡起小锄,动作比刚才更快,指尖被草叶划破了也没察觉,血珠滴在蛇床子的果实上,很快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