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在柜台前:一坛是纯竹叶椒根泡的,开盖时辛辣气直冲脑门,闻着就让人嗓子发紧;另一坛掺了甘草,气味醇厚,辣中带着回甘。
\"难怪王掌柜的药见效,原来这里面有门道。\"打油的张老爹咂着嘴,\"我家那口子阴虚,上次喝了孙玉国的药酒,咳得整宿睡不着。\"
孙玉国在回春堂里听得牙痒,将手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刘二狗缩在角落剥蒜,蒜味呛得他直皱眉:\"掌柜的,要不咱也往酒里掺点甘草?\"
\"掺什么掺!\"孙玉国把算盘珠一摔,\"王宁那老小子就是故弄玄虚!我听说钱多多下午要来收药,你去办件事——把百草堂后院那批刚挖的竹叶椒根偷来,咱给他换点陈货,看他还怎么显摆!\"
刘二狗脸都白了:\"那后院有狗啊...\"
\"怂包!\"孙玉国从钱匣里摸出块碎银子,\"办成了,这银子归你。办砸了,你就给我滚回山里喂狼!\"
月上中天时,青岩镇的狗突然集体吠起来。王雪抱着药篓从后院出来,刚把晾晒的竹叶椒叶收进竹匾,就见墙头上闪过个黑影。她吓得差点把篓子扔了,抓起门边的捣药杵就喊:\"谁?!\"
黑影正是刘二狗。他本想顺着老槐树爬进去,没想到踩断了枯枝,惊得柴房里的大黄狗扑了出来。他慌不择路往墙外跳,却被墙根的乱石绊了个跟头,顺着坡滚了下去,额头撞在块青石上,顿时血流如注。
\"救命...救命啊...\"刘二狗捂着额头,血顺着指缝往下淌,糊住了眼睛。他挣扎着想往回春堂爬,可越动头越晕,伤口火辣辣地疼,像是撒了把辣椒面。
天快亮时,巡夜的老更夫发现了他,用板车推着往百草堂送。王宁刚把新采的竹叶椒果分类装袋,听见敲门声出来,见是刘二狗,眉头不由得皱了皱。
\"王掌柜,看在都是街坊的份上...\"老更夫叹着气,\"再不管,这小子怕是要没命了。\"
刘二狗趴在板车上,听见王宁的声音,抖得像筛糠:\"我...我不该偷你的药...\"血沫子从嘴角冒出来,\"头好晕...像火烧...\"
张娜已经取来了药箱,打开时里面的瓷瓶叮当作响。\"是脑震荡带外伤发炎。\"她语速很快,\"得用椒叶外敷消肿,再配点椒果煎汤镇吐——他这是又疼又吓的,胃里肯定翻腾。\"
王宁没说话,转身去后院摘竹叶椒叶。晨露打湿了他的布鞋,叶片上的绒毛沾在指尖,带着清冽的辛香。他想起昨夜林婉儿送来的蒲公英,说是刚从崖边采的,正好配着椒叶用。
灶房里很快飘出药香。张娜将椒叶和蒲公英捣成泥,敷在刘二狗的伤口上,动作轻柔得像在摆弄花瓣:\"忍着点,这椒叶性烈,敷上会发烫,是在逼脓呢。\"
刘二狗疼得直抽气,眼泪混着血水流下来:\"张嫂子...我不是人...孙玉国让我偷药,还让我造谣说你们的椒果有毒...\"他哽咽着,\"郑钦文的腿是被我们打的,就为了讹你们的钱...\"
王雪蹲在灶边添柴,火光照得她的脸红扑扑的。她攥着烧火棍的手紧了紧,忽然抬头对王宁说:\"哥,我去叫里正来!\"
\"别急。\"王宁端着刚煎好的药汤过来,碗沿冒着热气,\"先让他把药喝了。\"他把汤碗递到刘二狗嘴边,\"这是椒果配陈皮煮的,能压惊止呕。你记住,药能救人,也能害人,就看用在什么地方。\"
刘二狗喝药时呛了好几口,药汁洒在衣襟上,留下深褐色的印子。晨光从窗棂照进来,落在他布满污垢的手上,那双手昨天还在张贴污蔑百草堂的告示,此刻却老老实实地攥着药碗。
这时,门外传来马蹄声。钱多多穿着件湖蓝色的绸衫,正从马上下来,身后跟着两个挑夫。他看见板车上的刘二狗,眉毛挑了挑:\"王掌柜,这是...\"
王宁刚要开口,刘二狗突然从板车上滚下来,\"噗通\"跪在钱多多面前:\"钱老板!您可别买孙玉国的药!他卖的竹叶椒都是陈货,还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