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不仅要找到货源,还要...\"他目光扫过地图角落的神秘符号,那是个形似药臼的图腾,与父亲临终前在他掌心画的印记一模一样。
暮色降临时,两人终于抵达核桃林。上百棵核桃树横七竖八倒在地上,树干上的切口整齐划一,显然是利斧所为。林婉儿在树桩旁发现半块带齿痕的玉佩,羊脂玉上刻着\"孙\"字。王宁蹲下身,在腐烂的落叶中翻出几粒发黑的核桃仁——这些本该饱满的果实,内部竟中空如壳。
\"是蛀虫。\"王宁举起核桃仁对着夕阳,褐色纹路间隐约可见细小的虫洞,\"但这种蛀虫只在枯死的核桃树上寄生,除非...\"他突然想起山魈划出的符号,心头一震。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林婉儿迅速拉着王宁躲进树洞,却见钱多多的商队押着十辆马车匆匆而过,车轮碾过腐烂的核桃,溅起黑色的汁液。王宁数着马车上的编号,突然发现最末一辆车的车轴上缠着带血的布条——那是今日与他们交手的黑衣人腰间之物。
\"他们在转移赃物。\"林婉儿握紧短刃,\"这些中空的核桃仁,怕是要...\"她话音未落,王宁突然捂住她的嘴。树洞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三只戴着铁链的山魈正在啃食地上的核桃碎,其中一只脖颈处还挂着孙家药铺的铜牌。
王宁掏出怀中最后半块蜂蜜饼,掰成小块扔向山魈。领头的老山魈犹豫片刻,叼起饼子,突然用爪子在地上划出新的符号——这次不是孙家暗记,而是三个重叠的\"死\"字。
山风掠过树梢,卷起满地枯叶。林婉儿望着商队远去的方向,短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这些核桃仁若是流入药市...\"她转头看向王宁,却见他盯着老山魈划出的符号,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回百草堂。\"王宁握紧父亲留下的拐杖,杖头貔貅吞口在夜色中狰狞如兽,\"孙玉国这招借刀杀人,怕是要毁了所有核桃货源。但他忘了——\"他将半片带虫洞的核桃仁收入药囊,\"真正的好药材,从来不在账本上,而在这山水之间。\"
残月西沉,青崖山在夜色中沉睡。林婉儿最后看了眼满地狼藉的核桃林,将那半块刻着\"孙\"字的玉佩踹入怀中。山道上,两人的身影渐渐融入晨雾,只有风中还残留着核桃仁苦涩的香气,混着山魈远去的啼叫,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
暮色如墨,泼洒在百草堂斑驳的木门上。王雪踮脚取下门前褪色的灯笼,竹篾骨架在她掌心发出细微的吱呀声。自王宁走后,药铺的生意愈发冷清,前日新收的核桃碎还堆在墙角,蒙着薄薄一层灰。
“小姐,孙记药铺又在放话了。”郑钦文从后门闪入,藏青色短打的衣襟上沾着几片梧桐叶,“他们说西域商路彻底断了,往后整个镇子的核桃仁,都得...”他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王雪快步冲出门,只见刘二狗瘫坐在台阶上,肩头洇开大片血迹。他怀里死死护着个油纸包,指缝间渗出金黄的油脂——是核桃仁。“孙家...孙家的人...”刘二狗咳出一口血沫,“他们雇了马贼,截了我们的补给线...”
药铺内,张娜迅速扯下裙裾为刘二狗包扎。她指尖掠过伤口时,瞳孔骤然收缩——这道刀伤斜向右下,与三年前劫杀王宁父亲的杀手手法如出一辙。“先服止血散。”她将掺着核桃仁粉的药末灌入刘二狗口中,余光瞥见郑钦文正盯着墙角那堆核桃碎出神。
“郑兄弟,你看出什么了?”张娜轻声问道。郑钦文蹲下身子,捻起一小撮核桃碎,借着油灯的光细看:“这些碎仁颜色发暗,断面却新鲜...”他突然抓起铜秤,“快!取二十两新碎仁来!”
当两堆核桃仁在案台上排开时,众人倒吸一口冷气。新碎仁堆中,隐约可见细小的白色虫卵,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荧光。“是蚀心虫。”张娜脸色惨白,抄起《雷公炮炙论》,“此虫专蛀核桃仁,被蛀的药材表面无异,入药却会...”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书页间夹着半张泛黄的纸条,正是王宁父亲的字迹:“若见白卵,速毁之,切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