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明记得,昨夜在鹰嘴崖,王宁明明连自己的命都快保不住了。
辰时三刻,戏台前人山人海。孙玉国端坐在太师椅上,翡翠扳指映着他似笑非笑的脸。戏台上,王宁解开郑钦文的衣襟,露出布满青筋的小腹。银针在晨光中泛着冷芒,精准刺入气海、关元穴。
\"看好了!\"王宁突然抓起一碗药汤,\"这第二服药,加重了王不留行剂量!\"药汤入口,郑钦文疼得浑身颤抖,额头青筋暴起。王雪攥着帕子的手全是冷汗,却见兄长神色镇定,双掌在郑钦文后背飞速推拿。
\"通则不痛!\"王宁暴喝一声,掌心重重拍在命门穴。郑钦文猛地喷出一口黑血,腥臭气弥漫全场。紧接着,他的小腹传来\"咕噜\"响动,长久淤塞的经脉竟发出细微的撕裂声。
\"有...有感觉了!\"郑钦文难以置信地摸着小腹,\"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
孙玉国的翡翠扳指\"当啷\"掉在地上。钱多多的折扇捏出裂痕,他终于明白为何王宁敢在悬崖边放手一搏——这人根本算准了,只要能采到王不留行,就能在众目睽睽下逆转局面。
就在这时,人群外传来马蹄声。林婉儿驭马而来,素白劲装染着尘土,腰间缠着捆扎整齐的王不留行植株。她甩下缰绳跃上戏台,金丝软鞭扫落孙玉国暗中射出的毒针:\"王宁,后山还有这批!\"
王宁望着那些带着晨露的药材,突然想起张阳教他辨认药材时说的话:\"真正的王不留行,茎如竹节,叶似竹叶,花开如星。\"他抓起一把药材抛向空中,粉白花瓣如雪花飘落:\"乡亲们看好了!这才是能救命的王不留行!\"
戏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郑钦文的妻子突然跪地叩首,怀里的孩子放声啼哭,清亮的声音穿透云霄。王宁望着这一幕,眼角微酸——张叔,你看到了吗?
暮色降临时,孙记药铺的匾额被人泼了黑墨。钱多多的马车悄悄驶出镇子,车轮碾过张阳坠落的山崖。而百草堂内,王宁对着药炉调整火候,新配的药汤里,王不留行的清香愈发浓郁。林婉儿倚在门框上,青铜令牌在烛火下若隐若现,上面的草药图腾仿佛活了过来。
\"你知道孙玉国背后的人是谁吗?\"她突然开口。
王宁搅动药铲的手顿了顿:\"但我知道,只要王不留行还在,医者正道就不会灭。\"炉中火焰窜起,照亮他坚毅的侧脸,也照亮药柜上父亲留下的医书,泛黄的纸页上,\"悬壶济世\"四个大字苍劲有力。
子夜的梆子声惊飞檐下宿鸟,百草堂后巷的青石板上,碎瓷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王宁蹲下身,指尖摩挲着瓷碗残片上暗红的药渍——正是今日给郑钦文换药时打碎的那碗。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硫磺味,与王不留行的清苦气息交织,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有人来过。\"林婉儿不知何时出现在墙头,素白劲装融入夜色,唯有腰间金丝软鞭泛着微光。她跃下时足尖轻点,惊起几片落叶,\"东南墙角的狗尾草有踩踏痕迹,至少三个人。\"
王宁起身拍去衣摆尘土,目光扫过后院药田。新移植的王不留行幼苗东倒西歪,几株根部被人刻意切断。他弯腰拾起半截带血的布条,粗粝的麻布上沾着某种动物油脂——与刘二狗惯用的火把燃料如出一辙。
\"孙玉国不会善罢甘休。\"王宁将布条塞进袖中,\"张叔的坠崖、药汤投毒,背后恐怕还有更大的阴谋。\"话音未落,前院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两人疾步奔去,正撞见张娜举着烛台,烛火在她苍白的脸上明明灭灭。柜台后的药柜被翻得乱七八糟,《本草纲目》散落一地,书页间夹着的王不留行标本被撕成碎片。\"刚刚...有黑影从屋顶闪过。\"张娜声音发颤,藕荷色衣袖被柜角勾出破洞,\"他们好像在找什么。\"
王宁捡起地上的古籍,泛黄的纸页间突然滑落半张残笺。借着烛火,他看清上面用朱砂写着\"药王令\"三个字,字迹潦草却透着股凌厉之气。林婉儿的瞳孔骤然收缩,金丝软鞭不自觉握紧——这三个字,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