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报如激流般涌入大都督府!
姜维不负所托,于暴雪之夜,趁公孙渊分兵突围之际,以逸待劳,布下天罗地网。
他亲率铁骑,如一柄烧红的尖刀,直插龙城,一夜之间,斩敌数万,辽东主力尽墨!
公孙渊于乱军中被生擒,残存的乌桓单于眼见大势已去,率领部众出城请降,至此,北疆一役,竟以一种超乎所有人预料的、最彻底的方式,尘埃落定。
消息传回成都,全城沸腾。
积压在蜀中军民心头数月之久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狂热与崇拜。
人们奔走相告,欢呼雀跃,不再是为了一次神鬼莫测的预言,而是为了一场实实在在、由他们自己的将军们打下的辉煌胜利!
“让开!”
一声清亮的娇斥,如利剑破空。
苏锦一身戎装,盔甲上还带着边关的风尘,她显然是闻讯后快马加鞭闯宫而来。
她一把推开挡路的侍卫,大步流星地冲入殿中,怒视着跪了一地的文武百官。
“你们要把他变成一座庙里的牌位吗?!”
她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目光如刀,刮过每一个人的脸。
群臣被她这番大不敬的言语震慑,竟一时无人敢出言呵斥。
苏锦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走到林默面前,仰头直视着他。
她的眼眶有些发红,既是愤怒,也是心疼。
“你说你要改写历史,救这个天下!可你现在连一碗药粥都喝不安稳!你忘了自己是怎么从那祭坛上挣扎下来的吗?”
她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响亮,字字句句都敲在林默的心上。
“你还记得孟昭容为了给你驱散‘回响’,熬的那碗能苦掉舌头的汤吗?你还记得阿依在你书房外唱的那首南中歌谣,让你从噩梦里醒来吗?如果你当了皇帝,每天听着‘陛下’、‘万岁’,被关在那座冰冷的龙椅上,谁还能闯进你的书房,谁还能在你耳边,叫你一声‘林默’?!”
林默静静地望着她,看着她因激动而涨红的脸,看着她眼中的水光,沉寂的眼眸深处,终于有光芒在闪动。
他轻声反问:“所以……你是要我什么也不做?”
当夜,成都城南的锦绣庄,灯火未熄。
林默没有带任何随从,独自一人叩响了那扇熟悉的木门。
诸葛琳琅似乎早已料到他会来,并未表现出任何惊讶。
暖阁之内,她正坐在一张巨大的绣绷前,借着烛光,飞针走线。
她正在绣一面崭新的旗帜。
旗面之上,是壮丽的山河万里,而在那无尽的山河之间,只有一个人,手执一盏孤灯,沉默地走在最前方。
在他的身后,是影影绰绰、跟随着他的万马千军。
“我不问你要什么,我只绣你走过的路。”她没有抬头,声音轻柔而坚定,仿佛在述说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林默凝视着那面旗帜,凝视着那个执灯前行、孤独而决绝的背影,良久,他拿起桌上的笔,饱蘸浓墨,在旗帜一侧的留白处,写下了一行字:
“非为称尊,只为守此人间烟火。”
次日天明,成都城楼之上,万众瞩目之下,一面崭新的旗帜被高高悬挂起来,取代了原本的大都督帅旗。
紧接着,一道盖着大都督印而非玉玺的《息兵诏》传遍天下:自即日起,废除战时苛税,与民休息;裁减三成冗军,转为屯田工兵,兴修水利;于全国各郡县设立“忠烈祠”,厚恤历次北伐及平乱中阵亡的将士遗孤;另设“议政院”,广开言路,凡民间有识之士,皆可上书言事,针砭时弊。
诏令一出,天下哗然。
有老儒痛心疾首,斥其有违礼制,自降君威;但更多的,是万千百姓发自内心的欢呼与拥戴。
几日后,孟昭容启程返回南中。
临行前,她将一本耗费心血整理的《蛊毒解录》交予太医院,里面详尽记录了南中各种奇诡巫蛊的解法。
她最后对阿依叮嘱道:“若十年之内,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