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工粗糙。
还有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静静地躺在木鱼旁边。
“就这?”
柳乘风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就是‘三钱火’?一个破木鱼和一根针?他妈的,他耍我们!”
朱淋清也皱起了眉头,她完全看不出这两样东西有何用处。
张帆却伸出手,将木鱼和银针拈了起来。
他没有理会柳乘风的咆哮,而是用那根银针,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的指尖。
一滴殷红的血珠沁了出来。
诡异的一幕生了。
血珠没有滴落,而是被那根银针整个“吸”
了进去。
原本平平无奇的银针,瞬间亮起一道微弱的红芒,随即隐去。
张帆捏着吸收了血液的银针,轻轻敲击在乌木木鱼上。
“咚。”
没有声音。
或者说,有声音,但那声音并不在空气中传播,而是直接在张帆的脑海深处,在他的灵魂之中响起。
那是一种低沉、悠远、仿佛来自亘古洪荒的共鸣。
一瞬间,他体内的‘死印’之力像是被投入滚油的冰块,瞬间沸腾!
一股远之前的狂暴力量在他体内横冲直撞,试图挣脱他的控制。
他身体剧烈地一颤,喉咙里出一声压抑不住的低吼。
“张帆!”
朱淋清一步上前。
“别动他!”
张帆嘶哑地命令道。
他额上青筋暴起,浑身的骨骼都在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那枚小小的木鱼,此刻仿佛成了一个黑洞,一端连接着他的灵魂,另一端则在疯狂搅动着他体内属于“非人”
的那部分力量。
这是驯服,也是对抗。
“独眼李”
给他的不是武器,而是一副“枷锁”
。
一副能让他驾驭这股毁灭之力的枷锁。
那裂痕中渗透出的“人性”
,在木鱼的共鸣声中,被强行放大。
而“死印”
的绝对理性,则在被这股人性粗暴地撕扯、压制。
痛苦是剧烈的,但效果也是显着的。
他能感觉到,自己对“死印”
的掌控力,正在以前所未有的度提升。
原本模糊的灵气流向,此刻在他的感知中变得无比清晰。
整个京都的地下灵脉,就像一张巨大的网,呈现在他的脑海里。
而白马寺,就是这张网上最亮、也最污秽的一个毒瘤。
许久,他体内的沸腾才缓缓平息。
他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脸色苍白得像纸,但他的气息却前所未有的稳定。
他睁开眼,重新看向那张详细的地图,指尖划过藏经阁、方丈禅院,最后,停在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
那是一个专门用来给香客挂祈福牌的偏殿。
“我之前想错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无比清晰。
“阵眼的核心,不是一个死物。”
他抬起头,逐一扫过朱淋清和柳乘风惊愕的脸。
“它寄生在某个人的身上。
而月朔法会,就是为了给它‘喂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