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让,一把拎住对方领子,逼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将军,我们都是公孙瓒手下军兵,因为战败,这才逃亡到此的。与这刘和并无关系啊。”田让终于瞅见了一丝希望,连连叩首道。
颜良在得知公孙瓒败亡的消息后,一时间陷入令人惊惧的沉默中。
许久之后。
当啷!
一把利刃被抛到了田让眼前。
“既然你与刘和并无关系,那么,拿着,去杀了他。”手下搬来了一张胡床放于街上,颜良大拿拿的坐下,用手指点了点远处犹自喘息的刘和,接着看向田让,一字一顿道:“杀了他,你就能活。”
田让看看眼前的短刀,刃口雪亮,想必是一把好刀,这样的刀田让上半辈子都没有见过,再转头看看挣扎中的郎君刘和。
“呵呵,”
田让苦笑一声,扶着膝盖缓缓站起身来,身上没有多少力气,他要双手用力才能把住短刀,然后费力的挪动步子一点点靠近着刘和。
“二叔!”
侧面跌倒在地,脸上血肉模糊的田喜睁开一只眼睛,低声呼唤道。
行进中的田让身子一颤,他知道侄子的意思,郎君刘和是他们这辈子难得一见的好人,是能让田喜记一辈子的善人,哪怕是到了死亡边缘,也都在尽力维护田喜的性命。
这样的人,怎么能死在他这样的贱人手中?
只是?这样的人,为何不能死在他的手中?公孙将军都死在了黄巾贼手上!
心中的念头不断浮起,田让微微侧过身子,将整张背影面对侄子,似乎这样便可以挡住他所做的一切。
终于,他来到了刘和的身前一步,田让颤抖的举起短刀,口中自语道:
“郎君,对不住了。”
说完他闭上眼睛,整个身子拜下,就像祈求神明眷顾的信徒,然而奇迹并没有发生,地上的刘和没有痊愈,没有站起,没有躲避,反而像个祭坛上甘愿受戮的牺牲。
掌心握住的利刃笔直向下。
噗!
什么东西破了。
田让的身子随着动作瘫倒在地,挣扎几下,便就彻底沉浸在刘和的鲜血中,眼泪不停的从眼角滑落。
“哇哇....”
地上的田让哭得像个孩子。
过了片刻,一名骑兵来到田让跟前,拍拍他的肩膀道:“杀了刘和,你便是我等的弟兄了。”
接着骑兵转头唤道:“来几个人将他扶走。”
颜良整理好兵甲,吩咐好手下善后,他重新上马,刚好看见前去招呼田让的骑兵路过,拦住其人问道:“那小子哭时嘴里囔囔什么?”
“好像是:回不了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