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而且,这并不是件赔本买卖。大型商社与从前的商徒不同,彼辈本身就有大量的物资储备,若是滞留于仓库,对商社本身就是一种损耗。
来自官府的订单看似利润有限,但是稳定,且规模巨大。正好与大型商社的体量相对应。”
说到这里,陈江想起了那些商社掌柜的热切眼神,想起了自己巡视农庄时见到的麻利使用器械的庄户。
大型商社的运作逻辑,已经被许多敏锐商徒察觉到了,利润来自于恒久的运转,熟练且常备的工人乃是各家急需。
“不少人欲上书主公,想要分流农庄庄户,进入城市做工。”
他想起了最近听到的商徒言论,不由微微蹙眉。
虽然陈江作为商部主事,知道这样的做法有利于辽东的商业发展,固定于一处的工人,专心于作坊生产,彼辈的生产效率,肯定要高于那些农庄之人。
而且,集中化的作坊,还能减少物流成本,诸多的好处在前,怎么看都是个好主意。
只是陈江知道,这些看似大好的政策背后,考虑到了官府利益,商徒利益,唯一没有考虑的便是进入城市作坊做工的工人利益。
这些人进入了城市,待遇与农庄这种自成体系,有天然的抵抗外部侵害能力的组织不同,无所依靠的他们,会被吃人不吐骨头的商徒敲骨吸髓,彻底沦为耗材。
“主公不会答应的!”
陈江皱眉,轻轻摇头内心笃定。他虽然与公孙度相处时间不长,但却知道其人内心仁善,是陈江此生罕见的,视小民为人的上位者。
“踏踏”
马蹄放缓,车辆渐渐停下,陈江被惯性一晃,继而从沉思中惊醒,抬眼一看,对面的糜竺面上平静无波,这种平静似乎不会被任何事物打破。
瞥见糜竺眼神,陈江忽地心慌,若是公孙度待小民为人的话,糜竺这位旧主,算是真正的有道心,做到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见到车外巨大的辽东商社匾额,陈江松了口气,当即拱手道:“公务繁忙,请恕属下先行告辞。”
“去吧!”透过车帘,糜竺见到了外边恭候的商徒,闻言挥手道。
待陈江被商徒簇拥,一点点挪动入商社内后,糜竺收回眼神,将身子靠在车厢壁,双手笼在袖中,轻笑道:“孤臣?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