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开口。”萧澈强压下喉头的腥甜,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不惜一切代价。”
是夜,可汗特意安排了一处安静温暖的帐篷给沈清歌养伤。
萧澈屏退了所有侍女,亲自守在她的榻边。
帐内只点着一盏昏暗的酥油灯,跳跃的火苗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毡壁上,显得孤寂而沉重。他坐在榻边的毡垫上,背脊挺得笔直。脸色在灯光下显得异常苍白憔悴,眼窝深陷,布满了血丝,但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却一眨不眨地、贪婪地凝视着榻上之人沉睡的容颜。
他小心翼翼地握着她冰凉的手,用自己温热的掌心包裹着,试图驱散那令人心慌的寒意。他一遍又一遍,极其轻柔地擦拭着她额角渗出的细密冷汗,动作温柔得与白日那个大杀四方的“北境阎罗”判若两人。
夜风穿过帐帘的缝隙,带来草原夜晚的寒意。每一次风吹草动,都会让他猛地绷紧神经,警惕地望向榻上,直到确认她的呼吸依旧平稳,才会缓缓松一口气。
他就这样守着,守着。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只有两人清浅交织的呼吸声,和酥油灯芯偶尔爆开的细微噼啪声。
后半夜,沈清歌的眉头忽然无意识地蹙紧,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带着痛楚的呻吟。
萧澈的心瞬间被揪紧!他立刻俯身,紧张地低声唤道:“清歌?清歌?”
沈清歌长长的睫毛颤抖了几下,极其缓慢地、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神 是涣散而迷茫的,失去了往日清亮的光彩,蒙着一层虚弱的水雾。她下意识地想要动弹,却牵动了背后的伤口,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秀眉紧紧蹙起。
“别动!”萧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连忙轻轻按住她的肩膀,“你受伤了,刚上了药,需要静养。”
沈清歌涣散的目光逐渐聚焦,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
是萧澈。他憔悴得厉害,脸色苍白,眼下有着浓重的阴影,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盛满了她从未见过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担忧、后怕以及……一种深不见底的情感。
“萧……澈……”她张了张嘴,声音干涩嘶哑,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我在。”萧澈立刻应道,声音低沉而温柔,他小心翼翼地扶起她一点,将一碗一直温着的、散发着清甜药香的参汤递到她唇边,“慢慢喝一点,润润嗓子。”
他就这样一点点地、耐心地喂她喝下了小半碗参汤。
温水滋润了干涸的喉咙,沈清歌的精神似乎好了一些。她靠在柔软的垫子上,感受着背后火辣辣的疼痛,昏迷前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盐窑、埋伏、毒箭、她扑向巴图……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寻找,看到萧澈依旧守在床边,握着自己的手从未松开。
帐内一片温馨的寂静。
然而,在这寂静之中,某种微妙而紧张的情绪,却在萧澈的心底发酵、翻涌,几乎要冲破他强大的自制力。
他终于还是没能忍住。
他凝视着她依旧苍白的脸,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极力压抑的、复杂难辨的情绪,缓缓开口:“当时……在盐窑里,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沈清歌微微一怔,有些茫然地看向他。
萧澈的目光深邃如同幽潭,紧紧锁住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问道:“为什么要不顾自身安危,扑过去……替巴图挡那一箭?”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沉重的、令人心悸的力量。那是一种后怕,一种不解,一种……难以言喻的醋意与恐慌,混合成的复杂情绪。他无法忘记那一刻,看到她义无反顾地用身体为另一个男人挡箭时,那种心脏几乎被瞬间捏碎的恐怖感觉。
沈清歌看着他眼中那翻涌的暗流,瞬间明白了他在问什么,也在意什么。
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