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便抹了两眼泪,对着姑侄俩絮叨了起来。
“她有身子,我好心登门照料,她居然拿刀砍我!你们评评理,这世上有没有这样的道理?”
“没有,自然没有。对了,您没有和儿子儿媳,住在一起吗?还要登门照料。”
老妇一摆手:“还不是这恶媳妇,撺掇着我儿子搬出去的,唉!”
话音刚落,又有一年近而立的男子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男子一见老妇,便是大眼瞪小眼,两人电光火石了片刻,这便一拍大腿:“郎中,郎中,快请去家里一趟吧!内人摔了一跤,临盆在即,可附近的接生婆这会子都不在家中,只能请您救命了!”
苏娴唉了一声,立马去准备药箱,交待小豌豆守着医馆。
直到夜幕将至,姑姑才从人家返回,净了净手,坐下来喝杯热茶,这才缓缓开口,说了一桩笑话与小豌豆听。
“这老妇,原来是个老悍妇啊!”
“刚开始一进门,还以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原来那男子,竟是他的儿子。”
“今个儿晌午,这老妇毫无缘由的,将他儿媳从台阶上推了下来,以至早产。”
“她头上的那一刀,便是儿媳从地上爬起来之后,拿刀砍的。”
小豌豆啊地一声:“如此说来,一点都不亏她。”
苏娴抿了抿唇,更好笑的,还在后头呢。
“这男子啊,不过是家中老三。上有一兄一姐,下有一妹。”
“这老大呢,当年要进京考取武举,老妇竟扣下了他的户籍册子,以至他错过了这场考试。后来,老大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从此杳无音讯。”
“这老二呢,在出嫁之后,曾身怀六甲在家安胎。一日,正好生生的在家坐着呢,那老妇却骤然闯入,仍旧是毫无缘由的将她毒打一顿。”
“后来竟在小孩周岁宴上,狠扇尚在襁褓中的婴儿耳光。”
“除此之外,只要她愿意,就随时登门滋事,闹的是你死我活。自此,老二一家被迫举家逃离,迁至京城,做小买卖为生。”
“这老四呢,更是可怜。自小到大,就没有一日不挨打的,连脚趾都被打断了一根。”
“后来,也是刚到及笄,就跟着一个外乡客跑了,远嫁他乡。”
“这老妇呢,就开始肆意造她的黄谣,传的是左邻右舍,无人皆知,都当做笑话来看。”
“唯有老三一家,能稍微辖制她点。毕竟,也只剩这一个儿子养老了。”
“对了,他们跟咱们还是老乡呢,都是孟城人。接生完了,这两夫妇算是对我道尽了缘由。”
“这不是老二一家搬到京城了么,老三一家也想过来谋生,就带着这老妇一并迁到了京中。”
“自打老三媳妇怀孕,这老妇看着她身子不便,感觉自己又行了,一日日的作天作地,作鬼作妖。”
“老三无奈,只好在临街租了个房子。”
“今日晌午,老妇借着过来烧饭的由头,居然突然将老三媳妇推落台阶,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听罢了这些,当真是笑了我一路。神奇,实在是太过神奇了!”
小豌豆在一旁听着,笑的是满地打滚,“她公平的苛待每个孩子,当真是不偏心呐,哈哈哈!”
苏娴无语的摇了摇头:“这老妇二十年前就守了寡,真不知道家中男人,是不是被她折磨死的。”
小豌豆唏嘘道:“真是个极品老妇!谁要是做了她的家人,当真是倒了血霉。”
原本呢,只把这事当个笑话,听一听就罢,不料转天冬至,这老妇又来了医馆。
她一进门,脸上便堆起客套的笑,一把攥住小豌豆的手道:“小官爷呀,听说你在冰台司当差?”
小豌豆立马抽回了手,没好气的说道:“你问这个干什么?和你有关系吗?”
老妇嘴唇哆嗦着,颤巍巍地指向自己的额头,可怜兮兮地说道:“我要状告我那三儿媳,重伤婆母,不孝忤逆。“
小豌豆抬手一指,指向了京兆府的方向:“你去京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