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大事,便也猜到个七七八八。”
“其实,原本昨儿就打算来找大人回话的,但心里想着,要能提供更多线索,也能多要些赏钱。”
“于是,我就去查这男孩的身世。原来是个汉津来的盲流,曾在一家纸笔店里当小工,后来,就与这王小姐结识了。”
“今晚上乌龟被吊在那天灯上,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也确实怪草民来的晚了。”
柳三娘的这番话,早已被书吏记了下来,着她按过手印后,这便先行放她归家。
人刚走,陈司直就扑通一声跪下了。
“李司台,请您明鉴!属下买猪肝,是因为我儿爱吃!属下是绝对不知道,有乌龟这件事啊!”
李值云目光凌厉的看着她,唇角噙着一抹冷冷的鄙笑:“自始至终,纵使你全然无意,还是将衙里的所有信息,泄露给了贼人。以至咱们的每一步行动,都在那贼人的计算之中!”
陈司直焦头烂额,百口莫辩,只是无力的摇着头:“是属下多话了,原以为都是家人,所以聊起衙中之事,便也没有那么多的忌讳。是属下有错,属下甘愿领罚。”
沈悦上前一步,道:“司台,当务之急,抓人要紧!”
李值云点头,紧跟着,一行铁骑星夜杀出,踏碎了茫茫夜巷!
……
陈司直,是官称。其本名为陈同,是比李值云早上一届的女举人。
应考那年,在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她的相公。
其相公只是工部一属官,擅土木,虽说相貌平平,却是心性温和,两人相处一直融洽。
成亲之后,在西城最便宜的长寿坊安了个家。
再后来,他们的儿子就诞生了。
在去往她家的路上,陈司直一边骑马,一边落泪,依然小声与李值云解释道:“今年五月,我每次归家,都看到一流浪儿露宿在桥洞里头,十分可怜。某一回,竟发现他会写字,于是这才决定,将他收留。既能让他有张床睡,有口饭吃,以后还能陪伴我儿上学。谁成想,竟是农夫与蛇……”
李值云不语,沈悦出口相劝:“事态还未查清,莫要难过了。”
沈悦的话未说完,陈司直的眼泪已顺着脸颊滚进衣领,连带着声音都沙哑起来:“我那孩儿打小顽皮,总怕他入学之后,在学堂捣乱。所以想着,收养个书童陪伴,既能督促于他,还能叫那流浪儿有个家,也算是两全其美之事了。”
真是没完没了……
李值云不禁深思,为什么有些人遇到问题,总是会叨叨个没完呢?
李值云依旧不语,加鞭打马。马蹄哒哒,踏过了泛着青霜的石板路。
穿过她所说的石拱桥,便来到了一条长巷。
已至半夜,万籁俱寂,皆已睡下,冷凝的月光铺满长巷,响在耳边的,只有马蹄的清冷回响。
一行人马,整齐的停在了第三户门前。
陈司直叩了叩门,其相公披着外衫,睡眼惺忪的前来应门。开门一瞧,适才发现来人颇多,这才露出了一抹惊讶与疑惑。
一行人步入室内,唯见东屋之中,他们的儿子正酣睡在床,呼吸平稳,枕边还放着一本翻开的书卷。
而那个小侏儒,却好像不见了踪影。
他床铺整齐,一双女鞋正正的摆在被子上,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挑衅的意味。
“人呢?”李值云厉声质问,脸色铁青,目光如刀锋般扫过空荡的床铺。
其相公皱了皱眉,急忙把前屋后院寻了一遍。
又是翻箱倒柜,又是掀开窗帘,再匆匆检查了柴房和偏厅:“今日晚饭之后,他就回来了,碗还是他洗的,怎么又凭空消失了?”
随后,一行人寻寻觅觅,直在后院的井台上,发现了一封信被石块压着。红色的信封上赫然画着看不懂的符号,令人心火蒸腾。
信上写道——【想来找我,三日后傍晚,兴庆宫。】
署名——【你们要找的小侏儒,阿竹。】
李值云攥着这信,手臂发颤,“这个败类!竟敢选在兴庆宫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