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回来冰台司,第一时间召集了全衙上下所有吏员,齐聚前厅议会。
带着一张冷若冰霜的脸庞,双目如寒潭般缓缓扫过下首众人。
每一寸目光的移动,都透着审视的意味,仿佛要将每个人的细微反应尽收眼底。
“这乌龟,是七月十七日辰时之前,于荷花缸中走失的!”
“那日,正是中元节假毕,节后首日当值。”
“据苏芫生交待,上午辰时初刻,她回到衙中,往缸里投了一枚苹果喂食乌龟,随后发现这枚苹果从未被乌龟食用。”
“所以,断定乌龟丢失的时间,必是在辰时之前。”
“那么,本官现在想知道的是,这只乌龟,是如何落入案犯手中的?”
“他究竟是故意盗走,还是无意获取。”
“若是故意盗走,那么这案犯,又是如何知晓,龟背上写有姑苏灭门案名单的?”
提出疑问之后,李值云双臂抱起,端坐圈椅,静待众下属回话。
沈悦咧起嘴角:“咱们冰台司,不会出了内奸吧?龟壳上有名单这事,只有咱们自己人和徐少卿知道。”
此话一出,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不约而同的低下头去,生怕有嫌疑沾惹到自己身上。
正在这一片沉默当中,有人突然叩响了冰台司的大门。
应门一看,来人居然是那个疤瘌脸柳三娘。
她被带到李值云跟前,便开门见山地直言:“我已查明盗走小乌龟的贼人是谁。大人若想知晓,只需付我五十两白银。“
李值云闭了闭眼,紧咬牙关挤出两个字来:“给她!”
孙主薄领命,这便从官银中,现支了五十两现银出来。
柳三娘掂了掂银子,颇为满意的把钱袋揣入怀中,口气悠悠的说道,“我不知道她的官称是什么哈,先叫我看看是哪个。”
她一边说话,一边在众人面前来回踱步,随后斩钉截铁的伸手一指,仿佛一杆长枪插入了陈司直的胸膛。
“是她!她前些日子,为她儿子收养了一个六岁的书童,就是那小子干的。”
“不过呢,那小子并非六岁,而是十六有余,只不过长不大,一张童颜,是个侏儒罢了!”
所有人呆立当场,万分意外地看向陈司直。
陈司直更是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柳三娘,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随后,她猛地摇了摇头:“不可能,绝不可能!那孩子说起话来,也是童声童气的,怎么可能有十六岁呢?这位娘子,你可莫要信口胡诌,随意污蔑!”
柳三娘咧嘴一笑,露出她的牙花子:“草民虽说没什么大本事,却是一顶一的了解爬虫。这也就是说,草民在看人识物方面,也是有些心得的。”
这时,宋培在一旁小声嘟囔了一声:“七月十七一早,陈司直家的小郎君,确实和他的小书童在跨院玩耍,我亲眼看见的。”
陈司直连忙解释:“正是因为不能在后院玩耍,我才遣了他们去跨院的。”
柳三娘朝李值云摊了摊手,“那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吵吧。”
李值云叫住了她,“还是说一说,你的找寻经过吧。”
柳三娘一耸肩,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那日大人来我家中,我便知您身份不凡。那您要找的乌龟,定然也是不凡之物。”
“表面说是,在司农寺草坊丢的,可附近是啥呀?大理寺和冰台司呗。”
“那么丢失的乌龟,应该是什么证物一类的吧。若是个宠物,也不必劳您大驾了。”
“草民这样想着,便从这个路子出发,大抵是冰台司里闹内奸了。”
“这乌龟啊,虽说是杂食,许多东西都吃。可只有懂行的人才知道,它最爱的是泥鳅和猪肝。”
“也是巧了,昨儿我刚好碰见这位女官在买猪肝。于是,就偷偷跟了她家去。”
“扒着侧窗一瞧,刚好看见了王小姐带去袄祠里的那个小男孩。”
“两下里一对比,再联想到京城这几日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