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居然敢说不!”
李值云扑向小豌豆,暴力揉搓着小脸,直揉得气儿都喘不过来,“愿不愿意?愿不愿意?”
有“强权”施压,只能暂时屈服于“强权”咯。
小豌豆连忙点头说愿意,李值云这才松了手,“还治不了你崽子!”
刚能恢复呼吸的小豌豆斜了斜眼睛,默默在心中制定起了“复仇计划”。
来到公主府,由下人引着,踏入高阔华美的门楣,径直行向宴集宾客的东花园。
“公主这会子不在府中,约莫一个时辰后方才归来。李大人二位可在园中赏玩,或去诗社消遣,但请自便就是,莫要拘谨了。”
李值云谢过,放眼前方的百年银杏。深秋时节,百花尽杀,却是独属于银杏的时候。
满树的银杏叶,鲜亮明黄,像是镶了满树的金叶子。叶片底下,还有圆丢丢的银杏果,似是一颗颗金疙瘩。
风一吹,叶子扑簌簌地落了一地,踩在脚下软乎乎的。
小豌豆伸手,接了一颗果子,再咬开一个口,试探着品尝起银杏果的滋味来。
今日的诗社,就开在树旁的杏真亭中。
亭檐四角,悬着莹白的玉铃,风过时便叮当作响,与金叶沙沙声相映成趣。
李值云轻轻挑了帘子,坐定在尾席之中,默默观看着前头的文人们吟咏酬唱。
小豌豆耐不住静,趴在李值云耳边小声说道:“师父,你默数一百个数,然后来找我吧!”
话罢,就咻地一下跑开了。
“回来,只是在这里略坐一坐,就要赶去飞燕轩……”李值云忙不迭的追了出去,人已经跑远了。
低头一看,进入公主府的腰牌已经被她顺去了。这熊孩子啊,要是误了事,你的屁股可是不保。
而这飞燕轩,正是武又谦的丧命之地。
今日前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走一走王玉衡曾走过的路,也许就体会得到,行凶那日,王玉衡的心境了。甚至还有可能,捕捉她同谋的影子。
无心与这孩子嬉戏,李值云径直去了飞燕轩。
凡有轩榭,皆依水而筑,或于水系之上。行至园南,便见江南水韵。踩过一道咯吱咯吱的木桥,便是一座三面皆窗的水上屋舍。
看到匾额上的飞燕轩三个大字,李值云想到的不是剪水双燕,莺飞燕舞等美好的词汇,而只是劳燕飞分……
当时的王玉衡之所以选在此地下手,便也是秉着这个意头吧。
轻轻推门,缓缓步入,中毒身亡的武又谦被发现的时候,正趴在轩中的桌子上一动不动,好似睡着了一般。
那个时间,已然是二月初三,春夜宴转日的拂晓了。
不对,这不对,李值云登时蹙起眉头。二月二,天还冷着,哪个人会舍得叫自家情郎,趴在这里“睡”上一宿呢?
旁人恋爱,皆是看的死死的,甚至是一刻难离。公主倒好,全然一副随之任之的模样。只怕她对这武又谦,压根就不是爱吧……
李值云噗嗤一笑,坐到美人靠上揉了揉额头。
有小道消息说,因着清凉观一事,公主遭到了王湛的弹劾反对,因此憎恨王湛。
后来,公主便莫名其妙的属意了王湛之女王玉衡的未婚夫婿,试图夺走他,挟私报复王家。
原先听闻此话,尚存疑虑,如今亲临现场,这才深信不疑。
公主这样做,当真是既狠辣,又幼稚。
因她这一念之差,武又谦惨遭毒杀,王玉衡法场问斩,王家人卧病不起,梁王府又突遭大火,几乎满门命丧火海。
一下子没了百十条命,倒不知公主此刻,是何心情了……
时下,这个“祸根”全然无事,冰台司和大理寺反倒跑断了腿,为她这“高明”之举,擦屁股善后呢。
李值云在心中暗嗔了一声,在飞燕轩外踱了几圈,开始重点思量一个问题。
责任在身,她也不得不把注意力对准案情。
这个问题就是,王玉衡和武又谦在此处会面之时,王玉衡的同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