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损,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像是盛着一汪凝固的海水。
铜铃又响了一声,这次的调子比刚才低沉些。渔民水母微微倾斜伞盖,将海珠往窗内送了送。萧夭注意到,那人影的手腕上,月牙形的伤痕正在变淡,边缘的缺口处甚至渗出淡淡的金光,像是伤口正在愈合。
“他在赎罪。”萧逸辰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被海风磨过。他放下弓箭,走到女儿身边,看着窗棂外那只水母,“阿螺爹采海珠时,肯定伤了水族,这些水母是来送还海珠,求我们帮他化解怨气的。”
萧夭将聚灵玉髓贴在窗玻璃上,玉髓的白光与海珠的虹彩交融在一起,在空气中织成半透明的光网。她听见铜铃在锦囊里欢快地跳动,腕间的莲影彻底舒展开来,青灰色的花瓣染上了一层莹白。
渔民水母的伞盖轻轻颤动,像是在鞠躬。随后,它缓缓后退,将海珠留在窗台上,转身汇入水母群中。那些半透明的身影排着队,顺着灯塔的光柱向上游去,最终融入墨蓝色的夜空,只留下漫天闪烁的磷光,如同撒在天幕上的星子。
萧夭推开窗,潮湿的海风带着淡淡的咸腥味涌进来,吹动她额前的碎发。窗台上的海珠还在发光,触手生温,像是有生命般微微搏动。她拿起海珠,指尖刚触到珠体,就听见脑海里响起无数细碎的声音——那是渔民的叹息,是水母的嗡鸣,是海浪拍打礁石的回响,最终都汇成一句清晰的话语:“明日午时,送还深海。”
锦囊里的铜铃轻轻“叮”了一声,烫意渐渐退去,腕间的莲影也淡成了浅浅的印记。萧逸辰看着女儿手中的海珠,又望向窗外渐渐平息的海面,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掌心带着常年握剑留下的薄茧,却异常温柔。
“明日,我们去找阿螺。”他说,声音里带着如释重负的轻颤。油灯的火苗终于稳定下来,在父女俩脸上投下温暖的光晕,灯塔的木门上,那些水痕正顺着莲形的纹路慢慢消退,只留下淡淡的印记,像是从未存在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