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郝铁在街上慢悠悠地踱着步,感受着这与现代都市截然不同的时光流速。没有汽车的喇叭声,没有手机信息的轰炸,只有贩夫走卒的吆喝、牛车的轱辘声、以及街边邻里闲聊的吴侬软语。他深吸一口带着泥土和草木清香的空气,觉得连肺腑都跟着慢了下来。
“这才是生活啊。”他暗自感叹,摸了摸怀里那个沉甸甸、旁人却看不见的“储物空间”,心里更是踏实。
正当他琢磨着是去听听评弹,还是找个茶馆继续消磨下午时,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和喧哗声从前面的街角传来。只见几个穿着粗布短衣、家仆模样的人,正围着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推推搡搡。
“姓林的,欠我们老爷的租子,今日到底还不还?”
“宽限几日,再宽限几日,待我……”
“宽限?老爷说了,今日若是没有,便拿你身上这件长衫抵债!”
那书生面红耳赤,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襟,显得既窘迫又倔强。周围有路人驻足,但多是看热闹,无人上前。
郝铁本是“慢活”哲学的践行者,不愿多管闲事,但看着那书生与自己年纪相仿,眉宇间尚有几分读书人的清傲,如今却被几个豪奴当街羞辱,不由得皱了皱眉。他慢悠悠地踱了过去,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镇定:
“几位,何事如此喧哗?光天化日,拉拉扯扯,有碍观瞻吧?”
为首的那个豪奴斜眼打量了一下郝铁。郝铁穿着普通,但气度从容,面色红润,不像寻常百姓,一时摸不清底细,口气稍微收敛了些:“这位先生,非是我等生事。这林秀才欠了我家老爷田租,逾期不还,我等也是奉命行事。”
郝铁看向那书生:“欠了多少?”
书生抬头看了郝铁一眼,眼神复杂,低声道:“三……三石粟米。”
郝铁点了点头,慢条斯理地从怀里(实则是从空间里)摸出一个小银锭,约莫五两重,随手抛给那豪奴:“拿去,连本带利,够了吧?多余的,算赏你们跑腿的辛苦钱。”
那银锭成色极好,入手沉甸甸,几个豪奴眼睛都直了。五两银子,别说三石粟米,十石也买得了。为首那人立刻换上一副笑脸,点头哈腰:“够了!足够了!多谢先生,多谢先生!我们这就走,这就走!”说罢,带着人一溜烟跑了。
围观人群见没热闹可看,也渐渐散去。
林秀才愣在原地,看着郝铁,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半晌才深深一揖:“在下林墨,多谢先生解围!这银钱……林某定当设法奉还!”
郝铁摆了摆手,浑不在意:“举手之劳,不必挂齿。我看你是个读书人,何必与那些粗人一般见识。”
林墨苦笑一声:“让先生见笑了。十年寒窗,却连家祖留下的薄田都守不住,实在是……惭愧。”
听到这话,郝铁忽然想起自己饭前思考的那个问题,不由得笑了笑。他拍了拍林墨的肩膀:“林兄,借一步说话?前面有个茶摊,我请你喝碗茶,压压惊。”
两人在街边简陋的茶摊坐下,一碗粗茶下肚,林墨的情绪平复了许多。
郝铁看着眼前这个典型的“十年寒窗”的代表,开口道:“林兄,方才我听你说‘十年寒窗’,心中有些感慨。你可曾想过,有时候,个人的努力,在几代人的积累面前,会显得有些单薄?”
林墨一怔,随即脸上露出一丝不服:“先生此言差矣。圣贤之道,在于修身齐家。个人奋发,亦可改换门庭。岂能因祖上积累薄弱,便自甘平庸?”
“非也非也,”郝铁啜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我并非说个人努力无用。寒窗苦读,当然是正道。但你想,若是一个家族,三代为官,或三代经商,他们所积累的,仅仅是钱财吗?是人脉,是眼界,是处世之道,是应对风雨的经验。这些底蕴,就像一个深潭,你十年苦读,或许能掘出一口井,水量充沛,但要想与深潭比底蕴深厚,仍需时日沉淀啊。”
他顿了顿,想起自己那个堪称作弊器的“储物空间”,这何尝不是一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