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打完仗,我派人送你回南疆,不拦着你。”
阿木沉默了,旁边一个老俘虏拉了拉他的袖子,用方言说了句什么。李星群听不懂,但能看见老俘虏眼里的犹豫——或许是为了那两个窝头,或许是想活着回南疆。可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有人喊:“别信他!黎贪族长说了,中原人最会骗人!他们现在缺人,等打完仗,肯定会杀了我们!”
这句话瞬间让俘虏们的犹豫消失了,阿木也摇了摇头,往后退了两步,重新站到俘虏群里,眼神里的警惕又回来了:“俺不帮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李星群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一阵无力。他不是没料到会失败,可当真正面对这种根深蒂固的隔阂时,还是觉得胸口发闷。他强压着情绪,对亲兵说:“把窝头都放下,告诉看守的人,别再跟他们起冲突,多盯着点,别让他们闹事。”
转身离开俘虏营时,风里传来俘虏们的低语,还有启军士兵的抱怨:“监军,跟他们费这劲干啥?这些人就是白眼狼,不如把他们拉去修工事,省得浪费粮食!”
李星群没说话,只是攥紧了腰间的铜符。他知道士兵说得对——决战就在眼前,看守这八千俘虏需要两百多个士兵,每天还要消耗上千个窝头,确实是负担。可他还是不想像黎武那样,把人当成工具,哪怕这些人是敌人。
走到中军帐附近时,他看见武二正带着人检查装甲车,甲胄上的反光晃得人眼晕。武二看见他,放下手里的扳手走过来:“俘虏那边怎么样?”
“没成。”李星群苦笑了一下,“地域的矛盾,民族的疙瘩,不是几句话能解开的。”
武二听完李星群的话,指节重重攥了攥,甲胄的铁片摩擦出“咯吱”的轻响。他抬头望向俘虏营的方向,那里的铜铃声还在风里飘着,可在他眼里,那不是提醒,是浪费兵力的累赘。“没成也正常。”武二的声音沉得像淬了铁,“这些人心里装着黎贪的‘蚩尤图腾’,装着对中原的恨,你跟他们讲活着、讲回去,都是白搭。”
他转身盯着李星群,眼神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急切:“星群,别再妇人之仁了!咱们现在要跟黎武决战,两百个弟兄守着八千俘虏,每天耗上千个窝头,值吗?那些俘虏里,有放蛊的巫师,有射毒箭的弓箭手,咱们弟兄的命,就是他们害的!”
武二伸手往隔离区的方向指,那里的白幡在风里飘得刺眼,“昨天埋的一千个弟兄,有多少是死在他们同袍的蛊虫手里?你优待他们,谁来优待咱们的弟兄?愿意投降的,留下当苦力,不愿意的——”他顿了顿,语气硬得像石头,“直接杀了,省得决战时后院起火!”
李星群往后退了半步,喉结重重滚动。他知道武二说的是实话,俘虏营确实是负担,可“杀了”两个字,像重锤砸在他心上。穿越前在历史书里看惯了“优待俘虏”的字眼,那些铅字告诉他这是对的,是文明的,可此刻站在巢湖的战场上,看着弟兄的尸体还没凉透,他忽然觉得那些铅字变得轻飘飘的,抓不住。
“监军,您为什么一直坚持优待俘虏?”李助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刚拟好的决战预案,语气温和得像在拉家常,却戳中了李星群心里最纠结的地方。
李星群张了张嘴,脑子里下意识地蹦出历史书上的句子,像是在背诵,又像是在给自己找支撑:“是……是人道主义精神。”他的声音有些发虚,“得给他们医疗,给他们吃的,尊重他们的尊严,不能像黎武那样把人当工具。”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统一战线,优待他们能瓦解黎武的士气,让其他部落知道咱们和黎武不一样;还能塑造大启的形象,让别人知道咱们不是蛮夷,是讲道理的;最后……最后还能教育他们,让他们知道黎武是在打侵略仗,不是什么‘蚩尤后裔的复仇’。”
这些话他背得很熟,可说完后,连自己都觉得空落落的。风卷着枫香叶落在他脚边,他盯着那片叶子,忽然想起阿木的瘸腿,想起俘虏们扔石子时的愤怒,想起看守士兵通红的眼眶——这些“道理”,好像没一个能落地。
武二听完,忽然低